遗迹中的黑夜似乎比外面人间降临得要早一些,乐安宁等人在林中寻了一处开阔的地方休息,落英庄的弟子轮流守在周围放哨。
乐安宁坐在一堆篝火旁,手中捧着一碗热汤,看着身边的陈尘吃着脆甜的野果,心情复杂。直到现在,对于带陈尘进入遗迹这件事情,他始终没办法说服自己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件极其愚蠢的决定,所以他心中常常会泛起愧疚。
宋词见少年神情落寞,便坐到他身旁,拿起地上的木柴拨了拨火堆,问道:“说说看,怎么忽然又想着来遗迹了?”
乐安宁喝了一口不算浓郁的肉汤,沉思一会儿,最终将先前在小镇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宋词听罢,表情微妙,问道:“所以你来遗迹,是为了顾小鹿?”
乐安宁点了点头,宋词便不再说话,只是脸上挂着一丝失望和不悦。
乐安宁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转而问宋词:“你呢?你先前说来葫芦岛是为了剑炉,现在都已经拿到了,怎么还来遗迹?”
宋词将手里的木柴丢入火中,叹声道:“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你也知道现在落英庄的情况,如今虽然有了剑炉,能确保仅剩下的青焰炉能够继续维持,但那日月水却没办法修复。所以我后来与赵老头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来遗迹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到另一个乐安宁,能帮我找到修复日月水的办法呢。”
乐安宁被他逗笑了,接着皱皱眉头,问道:“赵老头是谁?”
宋词撇了撇嘴,露出鄙夷之色,轻声道:“一个画地为牢的怂货而已。”
乐安宁心中不明,但也没有多问。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乐安宁发现原本坐在远处的陈尘不知什么时候挨到了自己身边坐下,小身子微微发抖。
乐安宁知道她体内的血脉又开始折腾了,便带着她躲到了无人的角落。
等到两人再次出来的时候,陈尘已经安然睡去,而乐安宁身上覆着一层薄霜。
宋词看到他背后那柄催雪剑意犹存,再看陈尘身上微留的寒意,便猜到了一些,也不点破,只是与乐安宁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之后,便起身走远。
乐安宁将陈尘慢慢放在干草铺着的地上,将她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尽量让小姑娘以最舒服的姿势睡着,自己则靠着一棵倒下的树干。
少年抬头看了眼夜空,想着原来这遗迹与外头是一样的,也有日夜交替,月光星河。
身前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乐安宁理了理陈尘耳鬓的发丝,将身上的衣服盖在了小姑娘的身上,随后也闭目休憩。
少年不会知道,在他睡去的这段时间里,他体内吸收的剑光宝气,如同翻江游龙一般在黄庭处遨游。那棵即将枯萎凋落的剑肧,贪婪地吸取着这份世间难寻的“美味”。
那命桥的断裂处,有剑气交织延伸,逐渐交融在一起,形成一座透明“气桥”。
至此,乐安宁体内断裂的命桥暂时打通,不过毁掉的经脉依旧无法恢复,这一切都在乐安宁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是那位藏在戒指里的剑灵所为。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微亮,乐安宁从梦中醒来,睁眼便看到陈尘正抬脚踩灭地上的最后一团火星。
“安宁哥哥,你醒啦?”小姑娘的脸蛋被清晨微凉的空气冻得有些发白,唯有鼻尖透出一丝红润,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刚烤熟不久的地瓜递了过去。
乐安宁接过还冒着热气的地瓜,手里与胸腔一样温热,笑着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随后他起身,看到了宋词和隋封正在不远处说着什么,两人的脸色看上去都有些疲倦,看来昨夜睡得并不踏实。
按理来说,在遗迹的第一个夜晚,谁都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睡不好才是正常的,可乐安宁却意外地睡得很香,而且朦胧之中,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暖流在游走,特别是腹部聚集着一团“气”,在他原本受伤过的地方轻缓抚动,让他感觉格外舒服。
乐安宁正想着,宋词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开口道:“看样子你昨晚睡得不错。”
少年笑了笑,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宋词回道:“我刚让人去探查了一番,这林子很大,我们一时半会儿根本出不去,只能朝着一个方向边走边看。我和隋封商量了一下,打算朝南走,这林中肯定还有其他修行者,加上我们未曾遇到过的飞禽走兽,恐怕极为凶险,一定要当心才是。”
乐安宁点头道:“那我便跟着你们走。”
一行人快速收拾好东西,将烧尽的木炭草灰用泥土掩盖起来,随后便朝南走去。
因为要急着赶路,乐安宁怕陈尘脚力跟不上,便背着她走。
小陈尘搂着乐安宁的脖子,偶尔伸出小手来揉揉少年被风吹得酸疼紧皱的眉心。
只是没过多久,这林中的气息就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最先发觉异样的是乐安宁,他起先以为是背后的陈尘又发病了,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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