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大雪,白色中间杂着红色,迷茫中处处惊心。那漫天的霜雪,不是因为他的剑气,而是整个天地间,那充斥着的无边无尽、无处可诉的冤屈和怨愤!
雪和血,一者洁白,一者红火;一者晶莹,一者浑浊;然而在此时,都无比和谐地混合在了一起,无比的狂乱地席卷了整个桓乌城!
眼前的大雪,已经不再是安难沉迷的时候那轻如柳絮的美态,而是像噩梦中一样,无能凄厉而怒号。
大雪是从升国飘到了整个乌郡,然后整个惠国也跟着下雪了,然后是整个楚国,整个神州,整个琉木星,整个天地都在悲泣……
“暴君为恶,尤可伐罪;邪神作孽,又当何如?”
“暴君为恶,尤可伐罪;邪神作孽,又当何如!”
……
神州彻底沉沦了,在恒河沙数的仙山庙宇里,恒河沙数的万年古刹里;从数不尽的古韵青铜神像,还有数不尽的石头佛首眼中,流下了血泪!
“啊哈哈,是神孽花!”
“邪神做孽,我等又能如何?”
……
在这样的天地悲泣中,不少元婴期、化神期,甚至是合体期的修士道心受到了污染。在肆意狂笑和泪流满面中,他们逐渐神识混沌,灵气溃散,肉身崩碎,最终化为了血雾!
琉木星四极,都有一位圣人,他们周身溢出道韵,天人合一;他们就是这天地擎天之柱,也是天地之根!
当他们看到寰宇发生的一切,预想到将来的尸山血海,都像仙山庙宇古刹中那些神像佛首流出了血泪!
“作孽啊!我等敬天畏地,自问从来没有一丝逾越本分,没有觊觎一件不应得的神物,为何会遭遇这种天地浩劫……”
“地之德,厚德载物,包容万象,吾等饮水思源,谁又能来靖天地之难啊……”
……
“我等久受天地供养。今天地万民有难,我等却毫无作为,有何面目再面对天地……有何面目继续修道!”琉木星极阳之处的圣人,是一位配青铜剑、戴美玉的修士,说完这句话便横颈自刎了。
他的鲜血流入神州,给神州无尽的霜雪又添了一分悲凄美。这样的雪,不知要下多久;这样的血,不知道要流多长;这样的冤屈,似乎永远也无法宣诉!
在不知名的山村里,一个孩童用那双懵懂的眼睛,望着身边的老者问道:“爷爷,这片天地怎么了?怎么三月又下起了大雪?而且还是血色的?”
“孩子,天地万民有冤啊……”
“古书不是说,‘圣人出,黄河清’吗?圣人还在,天地万民,又怎么会有冤屈?”
“可是,圣人都不敢为他们申冤啊……”老者传来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跟天地的哀泣形成了一种共鸣……
楚国的朝堂里,一个身穿黑色冕服的威严男子,愤怒地将奏章扔在了案前。他的修为,赫然竟然是合体期巅峰!
“混账!这伙人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罪该万死,人神共弃!”
当男子看到眼前跪成一片的公卿,更加愤怒了,“殿下衮衮诸公,尔等名位,皆是民脂;尔等俸禄,都是民膏,难道只会劝寡人忍耐吗!”
“我王息怒!”
“臣等尸位素餐,罪该万死!”
……
就算整个神州都下着雪,也不会有一片雪花吹进楚王的殿堂。这些元婴期、化神期的公卿们的声音,瞬间将春意融融的殿堂,变得天雷轰隆。
“寡人已经决定了,立刻派遣天狩军进入升国和惠国,解天地累卵之危,救万民倒悬之急!如有罪愆,罪在寡人一身!”楚王的面目已经赤红,眼瞳中的血丝密密麻麻,几乎就要沁出血珠了。
“万万不可啊,如此楚国祸乱不远矣。”
“我王,不可莽撞啊。”
“请我王以江山社稷为重!”
……
朝堂下,众公卿们惊惶万状,纷纷抬头劝止。只见他们的面目和眼瞳,如楚王一样赤红;他们血脉,也是一样的喷张,显得他们心中,也是压抑了很久的愤怒。
主座上的楚王,听着群臣们嘈杂的劝解,心中悲愤至极。他正要训斥,转眼又看到公卿大臣们神情中的哀痛。
过了几个呼吸,他悲怆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绝望地坐回了席上,“你们都退下吧,传天剑姬天英!”
这无边无尽的霜雪,连圣人都不敢无视。然而在桓乌城一座宅院屋檐下,班狗道人发出了不屑的嘲讽,“你们这些凡人,兀自挣扎,只有少主才是天!”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我沉迷练剑的时候,天地似乎发生了一种异变。”
“在这种异变前,每个人的私仇家恨,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在一间宅院里,安难有些恍然,“连你们都感受到了天地的异状吗?”
不知不觉中,一猫一鼠都退回了主房,在床榻上瑟瑟发抖了。
三月离乱霜雪明,亿万神州共仇雠!
“畜生!”当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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