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现在的处境,最好一动不如一静。”甲余走后,安难在主房里踱来踱去。然而以他的性情,如果真能做到,又怎么会冒然下山呢?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本来想练习一下八易剑法,但是这里毕竟是他人的宅院……”
“我虽然不是敝帚自珍的人,可是万万也做不到在别人宅院里,在凡人面前展示功法……”收拾了一下急躁的情绪,安难开始凝神屏息,修炼起少阳诀来了。
只见他在丹田扣了一个手印,运起少阳诀,整个院内的水之元气便汇集而来。一呼一吸之间,那漫天透明的水之幽光汇聚在他周身时,几乎凝成了淡黑色透明的状态!
等到水之元气进入坎脉,精气凝结成了灵气,杂质沉淀在道脉管壁,然后排出了皮肤。
此时坎脉里便真的汇成了一条淡黑色河流,一起一伏,一涨一落,冲刷着坎脉的管壁。再后来,那河流涌入了丹田,化成了太极阴阳鱼的黑白气海……
“心法为体,剑法为用……因为我只学过少阳决一种心法的缘故,坎脉竟然比其他七道脉宽一倍多。”安难啧啧称奇。
在他接触过白衣康的修真理论之前,从没有关注过八道脉的状态。
“还有这太极阴阳鱼的气海,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图案,玄奇奥妙之深。我只看一眼,便会觉得是整个宇宙的雏形,心生敬畏。”安难的目光更憧憬了。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安难默念,最终彻底收慑了心神。
在他的神思里,他化成了茫茫宇宙中微不可察的黑点,也成了唯一的实;宇宙虽大,万物品类虽多,却只有他一个天地根;它们只能恭顺地将五行之气送上,侍奉着他,供养着他。
等到甲余回府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惊涛骇浪的一幕,心头狂跳,不能自持。
以安难的腹部丹田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直径一丈的浅黑色幽暗透明的风眼,也是天地间唯一的漩涡!
无边无际的水之气向风眼涌入,虽然温顺,但是蕴含的能量,远不是他可以鲸吞的;
此刻的安难,正悬浮在床榻上方五尺高的空中,仿佛变成了苦海中的一帆孤舟,轻轻随波摇曳;
他的每一声呼吸都很沉重,而且节奏很慢,仿佛暗藏某种大道:每吸一声,屋顶的瓦片和经幢便纷纷坠落在了地面;没呼一声,屋顶的瓦片碎木便像鲤鱼一样,急促地跃起!
在安难身旁温顺的水之元气,在屋外狂暴了很多,几个呼吸之间,主房的房顶已经破烂得不像样子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阴阳鱼气海的妙用。因为它,安难能消化的单一五行元气,是原来的八倍!
“这件事,我一定要禀告班狗仙长。练气期,变能引发这样呼风唤雨的异状,也只有同为仙长的使者了。”惊骇过后,甲余一脸艳羡地望着安难,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当他看到院门口惊愕得几乎夺门而逃的妻子;还有附近感受到异状,而被惊醒的邻居们,慌忙用几个眼神和手势安抚,连话都不敢喊出来。
惊扰了仙长的修行,那可真就万死不辞了。
不一会儿,受惊的人群收到了安抚,都各自回到了屋里。甲余也牵着妻子走进了厢房,忍住外面狂风骤雨般的气息,熄灯歇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沉迷于修行中安难,被一阵金戈交击还有嘈杂的人声惊醒了。他散开神思,原来是一群炼气士正在屋檐上追赶一个清瘦的黑衫少年。
那群炼气士的修为,从凡人到练气三层不等,只有为首的彪形大汉是练气四层。
而那黑衫少年修为才练气二层,脸色惨白,气喘吁吁。眼看后面逼迫甚急,他慌不择路,居然跃上了安难头顶上的屋檐!
“当”的一声,那少年怎么会预测到那屋檐已然不坚固的情况,直通通地掉在了安难的床榻下面,把沉睡中的一猫一鼠都惊醒了。
那群炼气士看清眼前的宅院,投鼠忌器,逡巡不敢上前,最后那彪形大汉排众而出,喝道:“甲余师兄,在下桓乌城翁家翁乙,受宇清仁仙长之命,前来缉拿叛逆古家余孽,希望甲余师兄行个方便。”
这一声喝,宛如天雷滚滚,立刻就惊醒了刚刚被安抚众人。
几秒钟后,甲余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先向主房稽首告罪,然后对邻房屋檐上的翁乙拱了拱手,“宇清仁师兄之命,甲余敢不听从,只是今日府上来了一位白袍义仙长。我这宅院的一切没有仙长的指令,万万不敢从命。”
“整个乌郡,只有班狗一位白袍义的仙长,按他的性情,又怎么会屈尊住在这里……”
“难道的是他甲余受了恩惠,特意要包庇此人?”短短几秒,屋檐上的翁乙在脑海里已经动了无数的念头。
尽管心中质疑,翁乙还是向主房拱了拱手,然后征求意见,“不知屋里是哪位白袍义的仙长,在下受鸿兽宗宇清仁师兄之命前来缉捕叛逆。敝宗与阁下的组织一向多有合作,还请仙长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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