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学义一回头, 就看见赵茉莉疯了一样扑上去抓挠姚学文。
她的脸上还留着红色的掌痕, 刚才那一声,显然是姚学文打了她一耳光。
赵茉莉第一次被这样对待,愣了一下之后几乎疯了, 直接扑上去对着姚学文的脸就抓。
姚学文自己打了赵茉莉一巴掌后, 就有点发愣,根本没有防着赵茉莉还手, 一下子被抓了个满脸花,剧痛之下本能地手臂一甩,就把瘦瘦的赵茉莉推了出去。
他是常年搬木材干活的,下意识的反应也没有控制力气,赵茉莉几乎是飞着出去的,砰的一声砸在了堂屋前面的台阶上, 直接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吴花红一看女儿被打飞了,哪里肯依, 嘴里骂着脏话,人也冲上来要揪打姚学文。
姚软枝来不及多想,从后面推姚学义:“快去!”
她这个大哥,打了人一巴掌就开始发愣, 简直像是经历了什么人生大事。大概对他来说, 也确实是一次突破吧。毕竟上辈子赵茉莉天天折腾,比这离谱多了,姚学文也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姚学义也是被“软面团似的大哥竟然动手打人”这样的事实惊呆了,被姚软枝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两步冲过去,胳膊一伸就按住了吴花红的肩膀。
“大娘,你别急。”姚学义嘴里说的客气,手里动作却一点儿也不犹豫。他是经常打架的人,动作熟练,力气又大,个子高胳膊长,两只手一拨拉就把吴花红转了个方向推了出去。
吴花红哪里受得了?伸手去挠姚学义,姚学义胳膊一伸直,她连够都够不到姚学义的脸。脚上想要踢,可是姚学义一用劲,她就像个小推车一样,脚上根本站不住就被推走了。
“走走,去看看大嫂怎么样了。”姚学义把老太太推到赵茉莉面前。
赵茉莉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着,一边哭一边骂姚学文没良心。吴花红见姚学义拉偏架,知道动手不占上风,就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跟女儿一起骂了起来。什么话难听骂什么,实在是不堪入耳。
姚学义头都大了,动手他不怕,这架势他对付不了啊。
姚软枝已经站在了大哥面前,看着他脸上那几道血印子,皱着眉头:“大哥,家里有药吗?”这几道血痕挺深,伤口两边真皮往外卷着,血珠往外渗出,赵茉莉是真的下了狠手。
姚软枝也没想到一转眼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这个大哥,天生性情就软和,没开口先带笑,吵架都很少跟人吵,更别说动手了。
姚学文去县城做学徒的时候只有十三岁,姚文昌夫妻一再叮嘱他,到了师傅这里,要肯吃苦肯听话,才能学到本事。
学徒没有薪水,要干最苦最累的活,还要伺候师傅甚至师傅一家,近乎下人,受气挨打都是常事。即使如此,大部分师傅还会留一手压箱底,刻薄一点的,几年下来学徒什么都学不会。
姚文昌告诫再三,问清楚了姚学文能接受,才把他送去了木匠店。
姚学文是经历过逃荒苦难的,又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在赵家木匠店里的日子里,他对赵茉莉的父母,包括对赵茉莉这个黄黄瘦瘦的小姑娘,都是特别忍耐。不管多么无理的要求,姚学文都会努力忍着接受。
挨打挨骂,不给吃饭,都是常事。
赵茉莉把赵父做好的小把件碰坏了,反口就推到姚学文身上,姚学文也不辩解,默默承受师傅的惩罚。
赵家店里原来有三四个学徒,坚持到最后的,就只有姚学文。
赵父看中了他性子好,做活细致有耐心,为人有担当,动了心思,想招姚学文入赘。姚学文平生第一次拒绝了他。
只要有点志气的男人,就不会同意当倒插门。更何况姚家的情况一直在好转,他的家人对他都很好,姚学文怎么会答应这种让父母蒙羞的事情呢?
赵父不得不将此事按下。
后来,赵父得罪了县长的管家,被拖在门口打了个半死。作为唯一的徒弟,在师傅家中只有女眷的时候,姚学文义不容辞在外奔走。
他上门送礼,卑辞恳求,县长管家收下了赵父多半生的积蓄,饶了他一命。
可是赵父伤势太重,终究还是没坚持多久就去了。
临死时,赵父拉着姚学文的手,求他娶赵茉莉。姚学文犹豫了一下,赵父就要挣扎着爬起来在床上给他行大礼。当时在场的亲戚和邻居都跟着劝,姚学文最后还是答应了。
姚文昌夫妻见儿子自己同意,就张罗着给他们买院子走程序,举办了婚礼。
姚学文当学徒时,在赵家住了六七年,一个月只有一两天时间回家,跟赵茉莉母女的相处模式已经定型。
和赵茉莉结婚之后,他还是在同样的店面做活。身边的人也只少了一个赵父,吴花红和赵茉莉都是跟他相处了很久,谁也没有特意去改变。
平时哪怕吴花红和赵茉莉再过分,姚学文也顶多就是留在店里不回家,从来没有动手打人的时候。
今天姚软枝装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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