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
因为是除夕,所以楼中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高楼雅座,窗畔淡青色细密竹帘高卷,映照出窗外盛大的京城除夕夜景,偶有烟花呼啸着直上青云,更添几分喧嚣。>
临窗置着一方矮案,堆满了美酒佳肴。>
寒烟凉揽住身旁的南宝衣,要给她斟酒:“没成想,今年除夕,竟是咱们一块儿过的。来,这一杯,我敬南小五早生贵子,一胎抱俩!”>
她喝酒厉害。>
南宝衣已经被她灌了好几杯,喝得小脸红扑扑的,连忙护住酒盏,为难地推辞道:“喝不动了……”>
她兴冲冲跑来找寒烟凉过年,结果这个女人就只会喝酒,可怜她从坐下来到现在,连菜都没能吃两口。>
寒烟凉不高兴,捏住南宝衣的鼻尖:“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寒老板——”>
寒烟凉夺过她的酒盏,正要倒酒,却见酒壶空了。>
侍女都被她撵出去过年,雅座无人伺候,她只得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正儿八经道:“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抱一坛美酒来……”>
南宝衣见她出去了,放松地抚了抚胸口。>
她望向矮案对面。>
沈议潮白衣胜雪正襟危坐,也正目送寒烟凉出去。>
这厮在玉楼春待了几个月,她一个外人瞧着他和寒老板也算郎有情妾有意,可这么久以来,他对寒老板一点儿表示也没有。>
难道他指望寒老板主动吗?>
南宝衣捧起小脸,随口诓他:“沈郎君,过了除夕,寒老板就芳龄二十了。这个年纪还没有出阁,已是不寻常。等二哥哥从北魏回来,我定然要求他,帮寒老板寻一门好亲事。说起来,沈郎君是从长安来的,见过大世面,可有什么适龄的贵族男儿推荐?”>
她眉眼弯弯。>
就想激沈议潮一把,让他快些表明心意。>
沈议潮把玩着青瓷小酒盏。>
他撩起眼皮,淡淡扫了眼南宝衣:“我不会娶她。”>
南宝衣:“……”>
要不要这么直白?!>
她憋着气,诘问:“你不喜欢她,你住在玉楼春做什么?睡了人家那么久,真要谈婚论嫁了,你却来一句,不会娶她?!”>
沈议潮浅浅啜饮一口烈酒。>
他神色淡漠:“我是沈家人,沈家人的婚事,不是自己可以说了算的。寒烟凉出身低微,不堪为正室。如果她愿意,我可以给她贵妾身份。但正妻,不可以。”>
他的语气那么从容,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南宝衣无法平静。>
她正要反驳,窗外忽然响起掌声。>
一道黑影,悄然掠进圆窗。>
他嗓音低沉:“坐怀不乱,不愧是阿弟。”>
南宝衣望去。>
来人高大挺拔,玄袍箭袖,腰间佩剑,发束漆冠,眼角一道陈年旧疤,容貌与沈议潮有三四分相像,气度却更加肃杀,打个照面便知道是长年舔血的危险人物。>
而他称呼沈议潮“阿弟”……>
南宝衣站起身,霍然后退。>
这个男人,应当是大雍沈家的嫡长子,也是大雍皇后的侄子和耳目,他竟然寻到了玉楼春!>
沈议潮同样惊讶:“阿兄,你怎么在这里?”>
沈议绝把那两枚戒指丢给他:“你出来多年了无音讯,姑母和爹娘都很担心你。”>
沈议潮接住戒指,神情复杂。>
沈议绝挑了张圈椅,撩袍落座。>
他借着灯火的光,漫不经心地打量南宝衣,仔细到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终于打量完了,他口吻淡漠:“你就是南宝衣?”>
南宝衣没吭声。>
拢在袖中的细白小手,忍不住紧张攥紧,悄悄握住袖袋里的匕首。>
“不必想着行刺我,你在我面前,还不够分量。”沈议绝从怀里取出一封文书,推到花几上,“这是姑母赐你的。”>
大雍皇后,赐她东西?>
南宝衣眉心拧起。>
她忌惮地瞟一眼沈议绝,才小心翼翼拿起文书。>
展开来,原来是允许南家钱庄在大雍境内行商的官府文书,上面还仔细盖了印章。>
她挑眉。>
大雍皇后,会这么好?>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沈议绝波澜不惊:“姑母知道南家想做钱庄生意,还想当天下首富。只要你今后别再缠着二殿下,这封文书,就归你家。甚至,姑母还会亲手扶持南家在大雍的生意,为你另外赐一门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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