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山越走越深,生活越来越苦,我们吃不到粮食,吃不到盐巴,头昏眼花,浑身酸软,整个部队像一只在茫茫夜海里的航船,彷徨在万山丛中,看不到出路,也预料不到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时,虽然根据工委决定,部队向西行进,但进到哪里去呢?打游击打到何时为止呢?谁也不能解答。当时还有个别同志企图离开部队个人行动,左支队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进山的第五拂晓,东方刚泛起玫瑰红,启明星还挂在上,一个震动全军的好消息来了!
我们仅有的一部电台和中央联系上了根据西路军文献记载,西路军左支队电台与中央军委接通电讯联系的时间为3月23日。见《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文献卷》(上)第616页。,并且收到了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党中央自陕北发来的电报,指示我们:保存力量、团结一致,前进的方向是新疆或蒙古,去向由我们自己决定,但不论到哪里,中央都派陈云同志去迎接。陷入了绝境的我们,真像是在茫茫的大海中看见了灯塔,沙漠中看到了路标。工委立即决定去新疆,并复电中央,还向部队传达了中央的指示精神。已经疲倦到极点的战士们,这时都欢欣鼓舞,跃然而起,人心之振奋,士气之高涨,实在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当太阳刚升起,山上的积雪发出耀眼的金光之后,部队唱着“巍巍峨峨祁连山”的歌出发了。雄壮的歌声震撼着高山深谷,传得很远很远。以后的日子像从前一样艰苦,甚至比从前更艰苦,但是人们不再沮丧,想起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就觉得背后有了强大的后盾,心里燃烧起了希望的火苗,浑身充满着力量。这样,我们一又一,沿着渺无人烟的祁连山脉西进,整整走了43据计算,西路军从3月12日进入梨园口,至4月21日从石包城出山,在祁连山中艰苦战斗、行军共41。才从安西附近跨出祁连山口。
李月润整理,收入本书时略有删节。李焕同志,原任红三十军政治部主任,石窝分兵后为左支队领导人之一,其生平简介见本书第242页。
在祁连山中在祁连山中程世才3月,祁连山仍是冰雪地。高耸入云的山峰,披冰戴雪,一座连着一座,绵亘千里。寒风夹着雪末,从山头扑入峡谷,像利刀刮着皮肤。左支队的1000多人,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拉着骨瘦如柴的战马,翻山越岭,迤逦西进。两以后,虽然敌人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了,但是困难也更加严重了。
分兵后的第三,左支队到达一条干枯的柴沟河边,负重伤的八十八师师长熊厚发同志因为山高、坡陡,骑不了马,又不能步行,因此,不能继续前进了。我命令部队原地休息,立即同李先念政委、李焕主任前去探望。
这时阴得厉害,山谷里笼罩着灰蒙蒙的雾气。熊厚发同志倚着一块岩石,坐在一丛干枯的枸杞旁边。他那丰满的两颊已经塌陷下去,两眼痛苦地半闭着,左臂挂在脖子上,衣袖上满是血污,一看到我们,还想挣扎着起来,先念同志连忙把他按住。“首长,伤口疼得厉害……”熊厚发同志皱着眉头指着左臂,痛苦地。我们坐在他的身旁,极力安慰他,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那打折了的左臂,肿得碗口那么粗,伤口化了脓,没有好药治疗,而且连顿饱饭也吃不上,这怎么能叫人受得了呢?
“我要是再走,就得死在路上……个人死了没有什么,给部队增加多少累赘……首长,部队要赶快前进……把我放在这里吧!”厚发同志休息了几次,才完了这句话。听到这里,真是心如刀绞,我们四个人都抱头痛哭,过去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怎么忍心把他扔下呢!熊厚发同志一再地:“在这里太危险,部队要赶快走!”为全军的利益,大家只好擦着眼泪,想办法将他隐藏起来,决定让厚发同志住在附近的一个突出的石崖下,给他留下一部分药品,并留下一个排掩护。就要分手了,先念同志问他有什么话要,厚发同志忽然抬起了头,眼睛里放射着坚毅的光彩,:“给我留下一封介绍信吧!有了它,将来回到陕甘宁,我还是个共产党员!我好继续为党工作……请党放心吧,就是我死了,这是为革命,毫不惋惜!”
厚发同志这种坚定不移的革命英雄气概,很久很久还感动着我们。但是没有想到,这次分手竟成了永别!几以后,马家军搜山时,留下的一排同志战斗到最后,全部壮烈牺牲,厚发同志也英勇牺牲了。
部队继续西进,山愈来愈高,气愈来愈冷,几来不仅见不到一个村落和行人,并且连飞鸟也很少看到。这时,找不到粮食和炊具,就用牛马粪烧野羊肉,用刺刀作菜刀,用脸盆作锅,用枪探条串了野羊肉在火上烤。没有盐吃,使人四肢酸软。夜间在山洞里露营,冻得整夜睡不着,有人裹着破毯子睡着了,夜里被埋在大雪底下。有一早晨,发现二六七团一营冻死了两个战士,他们手脚发硬,身子蜷缩在一起,嘴角上还挂着一丝微笑。同志们在烈士跟前站队,大家低下头,默默地志哀,然后又向前进。困难是达到了极点,但是由于党的坚强领导和有力的政治工作,部队情绪还是高涨的。
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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