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纯麟
1937年3月13日,我们抵达了离康隆寺40里的石窝一带。
我们几乎使尽了全力,刚刚跑到石窝,马家军的四个骑兵旅就追上来了。敌人这次来势很猛,一个旅的敌人骑黄马,一个旅的敌人骑红马,一个旅的敌人骑青马,一个旅的敌人骑杂色马,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分几路向我们阵地前沿扑来。透过灰沉沉的雾霭看过去,只觉得漫山遍野全是敌人。
石窝是由层层叠叠的山峦和深浅不一的沟壑接连在一起的,看上去,好像是一把圆形的椅子,左右两道大一点的山梁像椅子的两条腿。左边的山梁不陡,石头缝中长满了荆棘和野草,右边的山梁上有树木覆盖着。两道山梁会合的顶部,有一个很窄的垭口。只有通过这个垭口,才能到达山的南面。这是一个陡坡,乱石嶙峋,凸凹不平,越往上越难走。从下往上看,那山梁上的顶峰,就好像插在上的云雾之中。
当时,敌人在后面紧追不放,我们一边打仗,一边构筑工事,利用每一座石壁、每一道石坎作掩护,抵抗敌人。走了一夜路,连水也没有喝一口,就接着打仗,迅速抢占了有利地形,阻击敌人。
根据上级的布置,二六五团在左边的一条山梁上,二六七团和二六九团的剩余部队在右边的一条山梁上,我们二六三团在两条山梁之间的正面沟里,阻击敌人。二六八团迅速抢占了后面的山峰,一面守住全军的退路,一面掩护西路军总部首长和机关上山。
上午8点多钟,雾霭还没有全部消失,一路敌人就向我们正面冲击,一路向右边二六七团守的山梁冲击,这两路敌人都是骑兵,另一路敌人是步兵,向着二六五团守的山梁攻击。所以,我们阻击一开始,就打得相当紧张、激烈。
这时候,整个西路军的人数已经不多了,是一个团,实际只剩下两三百人。
可是,战斗一打响,干部战士都像猛虎下山一样,锐不可当,与敌人顽强的拼搏。
敌人的黑马队向我们右边山梁子冲击,想切断我们整个部队的后路。这时,二六七团、二六九团就开始与敌人激烈地拼杀,打退了敌人的几次乘马冲锋。尔后,敌人就开始向西,主要攻击我们的正面。
进攻我们的敌骑兵,骑的全是青马,拼命向我们正面冲击。敌人号叫着用鞭子猛烈地抽打着马匹往前冲。我们凭借着山梁、岩石作掩护,与敌人对峙着。这时候,我们不仅子弹少得可怜,而且连土造的手榴弹也很少了,真正起作用的武器只有钢叉、梭镖和大刀。但是,我们得独厚的条件是山上到处是石头,我们就用石头向敌人砸,这对敌人的杀伤很大。有的把敌人手中的大刀和枪夺过来,又与敌人拼杀。所以,敌人向我们乘马冲锋的时候,我们都是只能等敌人冲到面前,与敌人短兵相接,用梭镖戳,用钢叉刺,用大刀砍,与敌人厮杀在一块。就这样,我们凭着勇敢和拼命精神,一连打退了敌人的多次冲锋。当然,我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就拿我们营长汪冯志来吧,他起先用驳壳枪对准冲上来的敌人射击,随着枪声,一个个敌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但是敌人依仗着人多马多,打死了一群,又上来一批。汪营长枪里的子弹打光了,他就率领战士们,抡起大刀与敌人拼。他刚刚与战士们砍死左侧一路的五个敌兵,右侧一路六个骑青马的敌人又冲了上来,汪营长又转过身子,抡起大刀,让过敌人第一匹马的马头,对准马的后腿猛砍一刀。只听得“咕咚”一声,这匹马就和上面的敌人一起摔倒在斜坡上了。汪营长一个箭步上前,对准摔倒在地的敌人猛砍一刀,这个敌人就成了刀下鬼。就这样,第二匹、第三匹马上的敌人也被汪营长和战士们砍死了。就在汪营长抡起大刀向第四匹马腿砍去的时候,突然马腿一腾空,他手上的刀“啷”一声,砍在旁边的石头上,迸得火花四溅,刀口也缺了一大块。他扔掉手中的砍刀,随即拣起一杆梭镖,对准马上的敌人就刺了过去。
敌人也不是等着挨刺的。他们又冲出七八个骑兵,与原先的骑兵一道,将汪营长和几个战士团团围住。面对凶残的敌人,汪营长毫无惧色,率领战士们左冲右突,前戳后刺。他们又刺倒了四个敌人,我们也有两个战士牺牲了。汪营长也由于饥饿、疲劳和拼杀的时间太长,渐渐地气力不足了,手中的梭镖也渐渐地出手慢了。但是,他仍然使尽全身的气力支撑着,拼杀着。
就在他又将梭镖戳进另一个敌人的时候,他背后的一个敌人向他砍了一刀,削去了他一块头皮,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这时候,汪营长虽然晃动了一下,但仍然抽回梭镖,掉转身与敌人拼起刺刀来。他和营部通信班杀死了十多个敌人后,通信班长抱住了一个敌人军官滚在一块,汪营长虽然腿上再一次被敌人砍了两刀,但他还是爬到通信班长跟前,用石头把敌军官砸死了。
这时,我和九连的同志在另一道山梁上与敌人厮杀。我们虽然看到汪营长的险情,但我们被敌人截在这里,赶不过去。后来,我们终于一鼓作气,把冲上山梁的八个敌人全部砍倒,才跑过来接应汪营长。
在我离汪营长还有十多米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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