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十分意外会接到竹君棠的短信,大概和自己给范建留了电话号码有关系,这倒是自己疏忽了。
原来昨天晚上站在宝隆中心顶楼看上去像要自杀的少女叫竹君棠,宝隆中心的顶楼有雨水收集系统,空中花园以及直升机停机坪。
刘长安和竹君棠在直升机停机坪上遇见,聊了一会天。
竹君棠听到刘长安侃侃而谈自己长生不老,求死不得,笑着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能够长生不老的人,还活的这么憋屈,人家彭祖活了不文,勉强通顺的邀约短信。
刘长安删掉了短信,干净利落地把发来短信的手机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里。
有点麻烦,但是也无需在意。
此时此刻,刘长安已经回到了家里。
这是一套很老的房子,高楼之后必有小巷,繁华背后隐藏着落寞,几十年前十分让人羡慕的机关大院,如今拆尽了四周的围栏和宽阔的绿化带,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几栋楼。
那个年代的房子,底层并不是车库,而是一个杂物间,刘长安将自己的房子分租了出去,然后自己住在杂物间里,因此居住条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偶尔还能打打零工,例如今天收入的两百块钱。
身份证上十字,然而对于无穷的时光中恒河沙数般的蝼蚁来说,已经是生命能留下的最美好的痕迹了。
要知道绝大多数人,没有在这世间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不曾来过。
一整个下午,刘长安并没有睡觉,而是看了小半本《集》,感觉到了肚子饿了,这才把折叠椅和茶壶搬了回去。
他只是怀古,念古,却并没有厌倦现在的生活,相反的一边读着古书,一边享受着现在的生活,让他十分惬意。
求死不得当然只是玩笑,人活的越久,就越不想死,这美妙或者丑陋的人间,终究有太多的不可知而让人好奇未来会有什么等待着他去旁观。
轻轻一拍葱花,碾出香气,姜和蒜在猪油里煎,再淋到葱花和菜叶上,捞出煮了三分钟的面条,不绵不生,嚼头刚刚好,一碗搅拌起来,便是香气四溢,刘长安吃完,天已经淡淡的黑了。
出门散步,刘长安的步子不快不慢,这时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穿过人群,看着陌生人或冷淡,或僵硬,或勉强,或轻松,或愉悦的种种面孔,刘长安偶尔也会觉得有些孤独。
因为太多熟悉的面孔,都已经再也见不着了。
来到江边,静静流淌的水中并没有白发的渔夫和晃悠的乌篷船,刘长安依然觉得那句诗很应景。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煮酒喜相逢。
能与谁相逢?刘长安暗叹了一声。
这便是刘长安平淡无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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