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深深误觅王孙(25)
张容瑾看向外面,屏镜正提着食盒进门,
“屏镜,你去问问,府里的丫鬟中,有没有擅长描花样的,若寻了有,便叫她们都呈一份绣样上来,最优者,提为卿云苑的二等丫鬟,往后专门给府里绘花样子,平日里就待在卿云苑伺候,待遇与一等丫鬟相同。”
屏镜放下食盒,忙道是。
张容瑾抬眸,与繁弦相视一眼。
张容瑾吃了些荇菜粥,又与林氏用过午膳。
摆了棋出来,却想不到能与谁对弈,
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含朝,忽想起,含朝之前曾长于青楼楚馆,想来,应当是会下棋的。
“含朝。”
“小姐。”
“你同我下一局吧。”
“是。”
张容瑾落下一子,道
“如今我记忆全消,已然不记得是如何将你从是非之地救回了。”
含朝跟着落下一子,面色有些动容,
“小姐要听吗?”
张容瑾颔首,
落下一子,
含朝敛眸,眸中有泪光隐隐,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午后的室内,格外宁静,
“三年前的季冬…”
接近年末,马滑霜浓,街上行人少。
冷月亦如霜,跃上树梢,朦胧清远÷华一泻千里,浅而薄,在屋顶的瓦上镀上一层微白的光影÷亮格外地大,似乎触手可及≮星历历,在夜空中四散开来,闪烁着跳跃着。
整个长安城都沐浴在月华星光中。
恰处于豆蔻年华的张家三小姐正是好奇心重,喜玩闹的时候,那夜她扮成男子涅,带了亦扮成男子的繁弦屏镜,跟着一众长安贵女儿偷偷上了青楼。
珠翠叮当,衣香环绕,仙乐醉耳。
男女在大厅内便搂搂抱抱,没两下就着进屋子里,须臾,房内便发出叫人面红的声音。
娇喘莺啼,好帝乡也。
一众未出阁的小女儿家见此阵仗都悄悄红了脸,却偏偏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撑着场面,
而其中有个别大胆的小姐,佯装作熟客的样子吩咐老鸨叫几个姑娘上来陪酒。
老鸨见一行美少年衣着华贵,气宇不凡,半分也不敢懈怠,忙唤了几个样貌出色的清倌儿来侍酒。
本来此一行人见此处行为放荡已是难以安坐了,这几个女子一来,便叫几个未出阁女儿家如坐针毡起来。
来青楼开开眼界而已,怎的还能真的做嫖客不成?
张家三小姐忙解围道让清倌儿奏乐伴酒即可,不必身边伺候。
几个清倌儿面上登时便有失望,却也是乖乖依言傍了笙笛要演。
唯其中一个清倌儿表情不变,也不看张家三小姐一行人,也未像别的妓子一样主动往人身上扑,
那双眸与旁人区别最大,旁人的眸故作秋水盈盈,故作娇嗔依依,
唯有她,一双杏眸还是清澈见底,像一川江水涌漫起,灵动透彻,毫无勾引放荡之意,
眸子点点星星,染尽了深秋的凄楚,似有无数情绪欲拒还诉。
她抱起琵笆,斜坐在了台上,
操七弦琴、吹洞箫的妓子已然开始,
那个杏眸清澈的女子玉指徐徐一拨,
琵琶声起,朱唇微张:
“落瑛凄零霜飞红,
亡紫曳泥胭脂重”
清丽婉转的歌声穿云踏雨而来,
破开一室静谧,兀地吸引了在座诸人仔细聆听。
随哀婉楚楚的歌声而来的是一副画面,
那是一陌桃树,
树下站立着一个女子,
她腰肢纤细,样貌清丽,
然而眉目却凄楚如斯,
落花叠叠砸在她怀中,又拂衣而去,落在泥中,与泥土混合,
被人足迹来往践踏成血液凝结般的紫色,极其瑰丽又极其令人惋惜。
桃花树下,女子叹息,
这一树桃花开得太早,此时方及初春,霜雪也尚未落尽,开得这样早,怎么能逃得过被摧残的命运?
正如她一般,韶华正好却陷入了霜雪的摧残中,残花纷繁惹人愁。
“翻指宫商①惹人顾,
颜色调簧代春秋”
仍是那个眉目凄楚的女子,这回,她不再立于桃花树下,她坐在高台上,斜抱琵琶,眉目如画,奏出泠泠如水的艳曲,
她清楚自己一旦及菇娑缘氖鞘裁矗?
所以她拼命地许求那一天不要这么早地到来。
然而弹琴卖笑的日子过得那样快,不知不觉她已经到了及怪辏云胀ㄅ永此嫡馐腔ǹ哪炅洌切砼浠榧薜哪炅洌?
而对自小便沦落风尘的她来说,花开,却意味将要被摧残,
那昭示着她将要真真正正地跌入深渊的命运。
台上琵琶女的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