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仿佛浑身带刺的女人,她身形瘦,沦陷进自己怀抱的姿势那么契合,他抱着她,感觉久违的熟悉的人生又回到身边,一时感动得眼眶微微湿润,这一多月来,他简直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你放开我……莫怀远,你放开!!!”她又用上了手肘,脚后跟,踢打到的地方明天又是青肿的一片,嗓音带了一丝哭腔,撕裂一般。
莫怀远索性抱住她后死死抵在墙上,让剧痛席身,这才像是他人生的主线。
“行了,别动了……”他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淡然,冷漠,又疲惫无力,是她熟悉的状态,见她仍旧挣扎,他才继续下去,“我一个多月没见到你,不想一见面先跟你装不熟再吵架,安然,你安静点。”
这番话果然有用,她瘦的身子在他怀里停止了挣扎,却抽泣着在哭,一抖一抖的。
莫怀远从肩膀到腿都是剧痛的,见她安静了,才慢慢睁开眼。
眼里,血丝毕现。
他俯首,慢慢埋进她的发丝间,怀抱狠狠地紧了一下,让自己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又……回来了。
真好。
可怀里的人哭起来却像是开了闸的水,一直不停,不停,反而有愈发剧烈的趋势。
莫怀远听着那哭声,不想深究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抱着她,轻抚她的头发,她的一丝一毫,从头到脚他都是熟悉的,头发边长了一点点,被南方强烈的紫外线晒黑了一点点,颈子往下却还是白的,他都看得见。她不矫情,出门不打伞,一定是这样。
“我过来前交接完公事又看这边资料,熬夜,加飞行,很累。我先去整理一下,你坐一会。”他淡淡道,话是沙哑而温柔的,将她翻转过来看了看,抚了抚她的脸,自己慢慢走向了后面。
安然贴着墙面坐下来,坐到地上,依旧在哭,一直哭。
这屋子里,很熟悉,有熟悉的人在,熟悉的气息在,在这陌生的麦城,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不管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要认识到这一点,她的眼泪就停不下来。
他开行李箱,拿衣服,剃须刀,最常穿的衬衫,最习惯用的水性笔的牌子。
她都认识。
抹着眼泪,像好不容易找到了家的孩。
莫怀远一件东西一件东西地往外拿,一直到听见她的哭声不止,才无奈地停下,闭眸,起身淡淡地缓步走回来,朝她伸出手,低着头看不到神情,却知道是柔和的——
“好了,起来。我知道是我欺负你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欺负了她,可以了么?
安然依旧哭,看着他摊开的手掌,里面的掌纹和断掌线她闭着眼睛都知道在哪儿,可这双手已经不比以前,她没有办法再那么毫无防备、百般依赖地递过手去。
莫怀远肩膀微僵。
片刻,起身,过去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安然不敢动。
害怕。却又依赖;想跑,却又不舍。
他在,她就感觉家在。
床,很松软地陷了下去。她捂着眼睛不肯松开,坐也坐不直,最后是他进去浴室洗漱收拾东西,她抽泣着躺倒在了床上。
下午休息一下就要直接去市政报到,
莫怀远没有换衣服,出了浴室,就看到她,仰面躺着,眼睛红红地看着天花板。
“究竟是过得有多不好?我一来,你就这样?”走过去,单臂撑在她身侧,他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沉声道。
安然捂住眼睛,歪过脑袋:“没有。我不是在为那个哭,是你混蛋。”
莫怀远苦笑,没再反驳,只翻转过身也轻轻躺在旁边,打算休息一下,再上路。
“你那个时候跟我,会去外面工作,但没去哪儿,我还以为你真会去别的地方,怎么,又会来麦城?”安然忍不住松开捂着眼睛的手,问道。
莫怀远单手手腕覆在额上,不答话。
安然拿脚踹了一下他的腿。
他冷眸微微睁开,看她一眼,冷笑:“我刚刚跟蔚蓝道别时,你没听见我的话?”
蔚蓝?道别?
安然蹙眉,知道了两个信息——他未婚妻叫蔚蓝,还有道别时?他好像是叫在叫那女的回家,等等,家?!!
她脸迅速地惨白下来,又慢慢恢复红润,眼角眉梢却泛着铁青。
恍然大悟。
哦,曲蔚蓝的家在麦城。原来如此。
还真的是……妇唱夫随。
——安然,你到底在想什么?刚刚居然还会想,是不是他后悔了,那时候发短信要她等等,是要准备和她一起过来?
她还真是会错意了。
“等等,刚刚那个司机,好像也认识你未婚妻,叫她曲姐……”她仔细想了想,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大,“姓曲,那这s省的省长,不就是她的——”
“父亲?”安然吐出那两个字,心下也在砰砰跳,不可思议地看着莫怀远,“她是省长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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