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愈烈、愈发放肆了。
果然,陈参谋很不以为然。
“首长,实话有些人我们叫,不过是因为服从编制,服从上级安排;可有些人我们叫,是因为心里承认。您看,哪怕是在二线做事,这些年您做过的哪一件不是漂亮光彩让人心服口服?从纪律肃整到考核改革,全军振奋,上回国际侦察兵赛时隔八年夺回了全项个人奖,谁眼睛瞎了看不到吗?”
到这儿陈参谋自己都觉得慷慨激昂。
“不过您放心,我们都知道分寸,就是私底下这么叫叫,重要场合我们更会注意,不会传到许首长耳朵里去的。”
霍斯然闻言沉默,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旁边的申秘书听到了,凑上来瞧了一眼霍斯然,对陈参谋笑了一下解释道:
“你们不,不代表许首长听不到。他在那个位置上呆得越久,越会懂得威严和自信的重要。这些年他听到的关于首长的风言风语,应该不少。”
——否则这一次,他不会故作轻描淡写地主动向岑副书记申请,让霍斯然到肃州来管理重型军用武器的事。
这地方贫瘠清苦,戈壁飞沙,常年干燥少雨风暴侵袭。虽霍斯然提前了整整半个月完成技术维护和实地试验,但此举透出的许傅然的心思顾虑,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这怎么可能?”陈参谋蹙眉,觉得不可思议,“他许傅然可是首长您当初一手带出来的,到底那是首长的门徒,首长声望过大是众望所归,他还能嫉恨不成?”
申秘书张了张嘴,接着闭嘴,不在话了。
人性这种东西,不要去考验。因为实际上,谁都经受不起人性的考验。
“往回开。”争执无果,霍斯然淡淡地别开了眼,凝住了外面快要全然遮挡住人视线的雨帘。
从思考中回过神,陈参谋冲着申秘书再次蹙起眉:“夫人那儿……没关系吗?”
而至于……她。
霍斯然之所以沉默不语,英挺的俊脸上却是沉稳深邃的表情,便是因为不出口“我已经有准备”那几个字。
因为早在到肃州前的一个星期,他便已经预测到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自然包括这最重要的一件在内。肃州天气突变,大量降雨是意外,若是旁人必然猜测不到,可他是霍斯然,是这后半生中但凡是关乎她的事情,就不容许有半点差池的霍斯然。
就像当初在那场盛世婚宴上,他没有出口却在心里默念烙印下的承诺一样——林亦彤,前半生是我太看轻自己,也太看轻你,所以才蠢到要委屈你去程全世界;从今往后,你在我霍斯然心里大过天……这后半生为你而活,才活得,比什么都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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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三天。
看了天气预报,连肃州那么干燥的地方近日都暴雨不断,真是罕见,天气不寻常引起的温室效应猜测、世界末日猜测越来越多……
林亦彤从连续的第三场手术出来时,细密的汗水下脸略显晕眩,微翘的眼角下血丝都转成青色。
“林医师,累了吧?真抱歉在这个时候叫你过来接替手术,可是,你看,韦医生那边要紧急去国外考核,三年才一次,错过了就要再等三年……”
手术病人的副主治医师连连道歉解释。
“没关系,”摘下绵软的口罩,也湿了几分,她绽出一抹暖心的笑容来,嗓音微哑,“我知道机会难得,让她去吧。”
姓付的女医师瞧着她的脸,不禁感慨起来:“我就
,咱们心胸外藏着掖着都不给人看的人儿,一定是个宝……”
如今这么心地善良又不斤斤计较的年轻女孩子,不多见了。
一句话得眼前的人儿脸色微红。
“哎,林,首长最近好像是被外派了,是吧?”付医师问道。
“是,”不过,她很错愕,“你们怎么知道的?”
“你几天几夜都在医院不回家呀,换做平时,首长哪儿能允许?”付医师得意地猜测着,“她们都知道了,猜都猜得出来……”
她柔嫩的鼻尖渗出细密的汗水,脸红局促着:“您……别听她们胡……”
“哪儿是胡?你看这几天,心胸外科走廊里那些绿军装,跟巡查似的走哪儿跟哪儿,不是跟着你的?还是我们瞎猜?”
“……”她的呼吸都变得薄弱起来,觉得好像隔着千山外水,那人的气息却就裹挟在自己周围一样。
“付医师!快过来一起吃饭了,景田鸡煲,去不去?”楼道口那里,几个护士已经换好了下班的衣服,朝这里喊着。
“去去去,我马上就来,等我一下啊。”
付医师应完,拉着林亦彤:“走走走,咱们快点儿。”
林亦彤浅笑一下,摇头:“我不了,你跟她们去吧。”
“哎?你不吃鸡?”
“不是……那个……”她摆了摆手,伸长一下手臂露出白皙的腕,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不是我的饭点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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