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钟妈妈的话,妇人缓缓站起慢慢转过身,沐倾羽看清这位大夫人的脸时,不由倒明了口气,怪不得这前身一点都不与沐老爷相像,感情全是遗传了这位亲娘了,这完全就是翻版嘛,她都能看到自己中年后的模样了。一模一样的脸,稍有不同的是这位娘亲的眉间有颗红色的美人痣,换作任何一名女子,这种痣只会平添娇媚,但在那张倾城风华,平静无波的脸上却显得圣洁如观音,虽然已到中年,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皮肤白皙光滑,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身上罩着一件袍子,走动间无法掩饰那从内而外的尊贵无华,好像红尘俗事在她眼中如无物一般,平静冷漠的眼光让沐倾羽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一年未见的女儿了,至少她没看到半丝波动,母女久别相见不是应该抱头痛哭的吗?她甚至还想,如果真哭不出来,就拧自己大腿算了,感情她想了一堆,这下都不需要了。
缓缓上前一步,沐倾羽蹲下身子行了一礼,眼圈红红,透着慕思之光,有些哽咽道:“羽儿见过娘亲!”
“嗯,先去梳洗,等下来回话!”平淡无波的声音传出,沐倾羽微怔了一下,眼光不由望向走到大夫人莫云汐身边扶着她的钟妈妈。
“小姐,你别吓着小小姐了,这才刚来就要考小小姐功课,这一路上颠簸辛苦,好歹也让人喘口气不是!”钟妈妈心里叹了口气,小姐哪里会不想小小姐,只是这些年性子越发内敛了,连母女亲情都不会表达了。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这位观音娘亲一眼就把她看穿了呢,不能怪她,任谁在那么一双洞透一切的眼睛下,内心所有的思想仿佛都无所遁形一般,不能不忐忑呀!
抱琴伶俐地上前扶着她往后厢房走去,刚想回头找奶娘,却发现钟妈妈早一步挽着奶娘出去了,沐倾羽有些头疼,她根本不知道这位娘亲布置了什么功课给前身,不会让她吟诗作对吧?那还不如杀了她来得快些。
直到被几个丫鬟梳洗完了,沐倾羽还拧着眉想着考试的事,想开口问,却见几个丫鬟丝毫不担心的样子,难不成这莫云汐每一年都是这么对待前身的,一见面就考功课,一分别就布置一堆?绝对有可能,神呀!绣花?她针都拿不好,不,她会拿银针算不算?吟诗?她偷古人前辈的行不?作对?她撞墙更快些,弹琴?这个勉强可以,她更会的是欣赏,听别人的她最在行!
等等,她忘了一件事,前身可是会一手娟秀的小楷字,字迹优美的可以让人拿去临模了,她笔法倒是练了些年,最拿手的却是草书,优美可是与她不搭边,完了,算来算去,她这个二十世纪的灵魂穿越到这里好像一无可取之处。之前不敢写字是怕这几个丫头看出什么,现练肯定是来不及了,得想个办法避了过去才行。
“小小姐真是越发漂亮了,和小姐年轻时一模一样。”钟妈妈端着一碗芙蓉羮由外面进来,看到梳洗后的沐倾羽,一件素白底色的短褂子,银线包边,边上绣着几朵清梅,腰束一条缎粉缀珠腰带,下面同样是件淡浅蓝色的百褶裙,裙摆同样绣着梅花,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绣功极好,钟妈妈一眼看出那是奶娘的手艺,笑意更深了。
“钟妈妈自打见到您的小小姐,我们的小姐后,这嘴都没合拢过,知画可是担心了。”知画看着钟妈妈见牙不见眼的笑容,抿唇摇头长叹。
“你个小丫头片子担心什么?”跟进来的奶娘听到知画的话不由啐她一眼道,眉眼间也带着喜色。
“担心等一下的晚餐我们会不会吃到钟妈妈的口水!”知画说完就吐着舌头端着盆子出去了。
“你这小丫头竟然打趣我,看我等下怎么治你!”钟妈妈佯怒地冲跑出门外的知画扬了扬手,这才走到沐倾羽身边,眼光是一刻都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好像是想把这一年未见的都看回来一般。
“钟妈妈坐!”沐倾羽起身扶着她坐下,眼光适时地在她手里的碗上转了一圈。
钟妈妈也不客气,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与她相处的,随着沐倾羽坐下,看到沐倾羽眼馋的目光,亲昵地在她头上摸了一下,这才推碗过去,看着沐倾羽迫不及待的样子,有些担心地提醒道:“小心,烫着呢!”
“羽儿想钟妈妈的芙蓉羹可是想了好久了呢!”沐倾羽对着钟妈妈不好意思地笑笑,手脚却是麻利地将碗一把端过来,心想,不烫还不行呢!
“可不是么,小小姐自小爱吃你做的芙蓉羹,换个人做她就说不对味,我可是没少做,小小姐是一口都没偿过,她说光闻味道就不对了,我可是不觉得哪不对了,怎么跟你学了二十年还是没学会!”奶娘看到沐倾羽一小口一小口地吸着,餍足地眯着眼睛,满脸无奈地摇头,虽然说是抱怨,可眼里只是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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