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的疑问,我走上前去,开口问道:“你好姐,请问你是不是在这家敬老院里有认识的人?”
听到我的问话,姑娘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随即轻声道:“嗯,这里的院长曾是我们教会的信徒,作为一个已经真心悔改归信基督的人,我很难相信他会选择自杀这种方式来结束生命。”
姑娘大约二十五六的模样,唇红齿白,眉目清秀,此时话间含着忧色,又平添几分风情。
我留意到她胸前佩戴的十字架项链上有一行字:“爱与和平福音教会”,于是继续试探她道:“赵院长跟我也是熟识,他一生行错很多事,晚年能得着心理上的安慰,想必已经满足。不过,他还有个女儿叫赵曼,不知你是否认识?”
“不认识,在教会里,他从没提过他女儿的事。”姑娘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道:“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他也很少参加我们的聚会。对了,我叫林子瑜,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们教会参观一下。”
基督徒们都有一种走到哪儿就把福音传到哪儿的良好习惯,林姑娘自然也不例外。我感谢了她的盛意邀请,表示自己有机会一定会去听听道,接收来自上帝的真理。
但我这样的人还能进天堂吗?这真是一个严肃而又幽默的问题。
挥别伊人,我从一个角落潜入疗养院,避开几个执着于工作的法医,径直来到了赵忠的阁楼。
书桌前的血迹尚在,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如果不是掉在床下的十字架被我偶然发现,这里分明就是个毫无破绽的自杀现场。
将十字架装进口袋,我似乎能看到昨夜赵家父女二人发生口角,继而引发争执,混乱中,十字架被扯下,冲突升级再导致最终的流血事件……
想象力偶尔丰富一下也蛮不错的,至少能让我此刻不那么无聊。
事实上,我并没有替赵忠教训女儿的打算,到底,这是别人的家事。但赵曼如果不知好歹来找我的话,我想我不会再放过这个灭绝人性的女人。
从天堂疗养院里出来,我突然觉得“天堂”二字是何其的讽刺。
一群无人赡养的老人,几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如果天堂都是这般模样,不知会哭死多少忠实粉丝。
世界越来越荒谬,人心越来越腐朽,只有自己的力量才是真实可靠的。
想到这儿,我悚然一惊,发现经过这几天的杀戮,自己似乎变得嗜血、偏执了一些。
我不否认,为家人报仇的想法,占据了我大部分心思意念,但这似乎不能成为我无限制堕落下去的理由。
摇摇头,将一些困扰我的杂念暂时抛开,我打开牛皮纸信封,随手抽出了此次目标。
突然间,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非但没有从漩涡中抽身,反而是越陷越深了。
照片上赫然是个**岁大的孩子!
即便我已经杀过许多人,甚至对年逾六旬的老妇也毫不留情,却从没想过向一个孩子下手!
这已经超出了我的心理承受范围。
下意识的,我就要把照片塞回信封,拒绝掉这个任务,可推到一半,手指却僵在了那里。
如果放弃这个任务,也就意味着放弃加入杀手组织的资格。
实话,我对此本不抱任何兴趣,但老王头能轻易认出飞燕图案,这是我寻找仇敌的捷径。
手刃仇敌,为妻儿报仇雪恨,这大半年的时间,多少午夜梦回我都在盼望着这一幕的出现,难道现在就要放弃?
僵硬的手指又将照片抽出,还有同样用回形针别住的两页资料。
随着它们一点点的从信封里钻出来,我分明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好像也跟着一分分冷下去。
这是一场灵性上的争斗。
此时此刻,或许我真该向虚无缥缈的上帝祷告,让祂告诉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