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在青山村里玉小满接触最频繁的人之一,张芽芽几次帮她,不遗余力,玉小满这个将原主取而代之的人都打心里把她当作值得信赖的朋友。
已经不止一次答应过张芽芽会去她家拜访,正赶着有点空闲能舍身处地了解青山村的人和事。
第二天一早,公鸡啼鸣,玉小满兴致勃勃推开门。
从厨房抓两把玉米粒,一把撒在鸡圈里,一把放在兔笼里,梳洗打扮后挎上小篮子,带着孙母给她的针线绣布,按照孙玉记忆中的门户找去。
石墙木门里冒出绾着两个发髻的脑袋,抬起头来,果然是张芽芽。
“啊!小玉儿,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们昨天才见过呢。”
“这不一样,你好久没来我家了。”张芽芽将人领进门去,家里没其他人,张芽芽便带人到自己屋里,冲一壶珍藏的花茶,一边喝茶一边绣手帕。
农家女没什么打发时间的法子,只是喝茶绣花对张芽芽来说不足以称趣,于是手帕绣到一半便拉着玉小满出门。
菜园浇水,地里采桑,上树摘花,下河摸鱼,半天时间,张芽芽带玉小满做了个遍。
记得初次见到村口的那棵老树,树干盘桓露出弯曲的树根来,那时树枝还是青葱的,没想到只过了没几天,树上便开出了一簇簇白色的花朵,清香宜人,玉小满在树下仰望树梢,才发现这原来是棵老槐树。
一边捡槐花,张芽芽笑道,从前玉儿嫌弃这些事闹腾都不跟我玩,现在倒是变了性情,竟然玩的比我还开心。玉小满笑而不语。
两人一人挽着一个小篮子,走在石板路上,聊着姑娘间的小秘密。
每次说到做木工的午哥哥,张芽芽就像树上开的花一样,心里的喜悦都露在脸上了。
看见她的喜悦,玉小满才觉得能嫁给喜欢的人,原来是这样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只是玉小满并不明白其中缘由,只是在一边陪着她笑。
两个花一样的姑娘,手挽着手逛遍了整个村子。
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摘花,坐在河边的垂柳枝子上瞎晃,到菜地里除草浇水,玉小满见到了许多只在孙玉的记忆中见到的人,乖巧的与他们问好。
今日陪张芽芽玩闹,也熟悉了青山村的路,下次自己再来,一定不会迷路。
心里头还揣着帮李秀才收租子的事,于是留个心眼,也见识了几家不交租的农户是什么境况,孤儿寡母、老母稚儿,看着都是慈眉善目一家比一家热情温和,可若是同人谈起钱来,估计都不好说话。
盘算过后,将难题暂放。脑海中浮现出的竟是张芽芽那羞涩微红的笑脸。
说起来,她真正接触这青山村,是从芽芽开始的。
十六岁的姑娘,花一样的年纪过后。出嫁,生子,做娘亲……安稳平淡,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青山村里的小姑娘不出意外也都是如此人生。
那她呢?
她能撑一时,不从孙母的安排,可是一两年后,她还能用什么理由拒绝这样既定的人生呢?
她能拥有怎样的人生。
模模糊糊听到窗外淅淅沥沥,清清爽爽的雨声渐起,屋里的温度也跟着凉起来。
是初夏时节,山间夜半逢雨。
雨声阵阵,睡意沉沉,夜深的时候,玉小满便开始做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梦到了盛夏过去,秋天的时候,在收获的季节,在金黄色麦浪的田野中,张芽芽出嫁了。
她应了芽芽的邀约,穿上新衣去吃喜酒,众人嬉笑言谈,其乐融融。
正堂之上一个大红双喜,堂上两盏喜烛欢快的跳跃。张芽芽与赵午在众人见证之下开始拜天地,唱祝词的人吆喝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新人携手,在高亢的喜悦中,眼前的梦境逐渐模糊变幻起来,她有些眼痛,觉得自己要醒来。
再睁眼,入目却是贴着大红喜字的咏月川正殿,逐月殿。
再看逐月殿中央的一对新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师兄,和他的新妇——逍遥峰二宫主长姮。
红衣飘摇,好一对璧人。
那是她恋慕的人。
此刻隔着人影幢幢看他腼腆微笑,玉小满的心仿佛空了,站在原地踌躇不定,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紧张什么,又回忆什么。她不过是与师兄有几次朦胧的暧昧,就连手都没有牵过。
玉小满潜心修炼至此地位,也是有几分私心想让师兄看到她的好,即使人说她少年老成、无依无靠的孤儿,她也不在乎。
师尊,生而为何?
为达彼岸。
她的彼岸,好像从来都没有期待着她的到来,长河之上没有渡船,还起了浓雾。
江逐天月,鹤归孤山。
她不知自己心中何感,只觉自己与这气氛不合,躲到一旁解开袖口,提起一坛梨花醉仰头灌进口中,清甜酒香堵在喉头,漫出嘴角流进脖颈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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