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进里屋将绣幅搬出来,但凌若悠却摆摆手,阻止了她们,“不用麻烦了,既然三姐想看,那就进里屋看吧。”
锦碧和锦画都愣了一下,才走到前面为姐妹俩带路。
凌若雨走在最后,她看着凌若悠的背影,眼眶微微发热,但她却仰着头,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就从这一刻开始,她心底真正把凌若悠当成妹妹一样看待。
很多年后,当凌若悠问她为何甘愿放弃一切,只带着丈夫和她一起颠沛流离的时候,她却揉了揉已经身为人妇的凌若悠的头发,轻声了一句:“我自己的亲妹妹,我不疼,谁疼?”把一路走来,看惯了生死的凌若悠,感动得哭得稀里哗啦的。
主仆四人先后进了内室,凌若雨来到绣架前,对着锦碧和锦画摊开的绣幅,她伸出双手,慢慢地摸过每一寸地方。
凌若悠主仆三人都屏息看着凌若雨的动作,凌若悠倒还好,她是想着,反正她心中的不安感一直没有消散,倒不如索性查个彻底、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个绣幅出问题了。
而两个丫鬟,却控制不住自己,她们的呼吸,随着凌若雨摸过的每一寸地方而上下起伏着。
等到凌若雨在绣幅上摸索完,凌若悠便迫不及待地问她,“怎样?可有什么异常?”
而凌若雨却摇了摇头,对于她这样的反应,凌若悠主仆三人不失望,是假的。
没想到凌若雨却继续道:“别人我就不敢了,但六姨娘竟然亲自来,而且,恰恰是绣幅在她碰过之后,我们却始终找不出有任何问题,那么只能明一件事:这副绣幅,一定有问题了。”
凌若悠不解地看着凌若雨,问道:“为什么,只要是六姨娘的话,绣幅的没问题,就一定是有问题呢?”难道她会特异功能?会让东西自动被破坏掉?
凌若雨沉吟了片刻,最后竟然出了一句让凌若悠主仆三人哭笑不得的话:“大概是一种感觉吧……自从知道是六姨娘,我就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凌若悠白了凌若雨一眼,没好气地道:“三姐,你在逗我吗?”
凌若雨这才不好意思地轻咳一下,道:“其实,也不完全是直觉……记得之前,那时候五妹还很,经常跟在我身边,每当府里的绣娘们拿出自己拿手的绣活出来,她总是一脸得意,还老悄悄对我‘那有什么?我娘亲绣的比这还好呢,她还知道怎么才能最快拆掉她们绣的东西……’”
听到这里,凌若悠陡然一惊,难道……
再听凌若雨继续往下道:“记得也是我很的时候,有一次我在花园里玩耍,无意中听到几个婆子道‘真是想不开啊,有那样的手艺,何苦来给人做妾?以致于沦落到为了女儿,终身不能再拿起绣针来,真是造孽哟……’”
一脸惊疑的凌若悠再三向凌若雨求证,“三姐,你刚的是真的吗?确定没有任何捏造的成分?”
“凌若悠,我告诉你,你要敢再怀疑你姐我的记忆力,那你就干脆什么都别听了,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吧!”凌若雨终于发飙,她不假辞色地对着凌若悠吼着。
凌若雨这样的反应,终于让凌若悠肯定,她心中的不安感是因为什么了。原来她没有怀疑错,此时她内心越发沉重的不安感,就是源于那副被六姨娘碰过的绣幅!
凌若悠再次看了看她亲手绣制的绣幅,嗯,经纬分明,线条主次、色彩明显,如若没有问题,它成为成品那一日,该有何等的耀眼?
可惜,这一日,或许永远都不会到来了。因为,就算她看不出里面任何的不妥,为了娘亲和她自己,她都不能冒这个险,按着那绣幅上面的图样,继续往下绣了。
只是,人与人之间的那种信任度,实在太匮乏了。就连表面那样卑微恭谨的六姨娘,在面对府里曾经最弱势的她的时候,话的语气,竟然也隐隐中带了一种优越感。枉费她曾近还想以晚辈之礼对待她,真是讽刺!
“想什么呢?脸色变得这么难看?”凌若雨揉了揉凌若悠的前额,将她唤回了神智。
凌若悠看着眼前比着手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人影,神情有一瞬的恍惚,但随后她马上镇定下来,哦,对,眼前的是她的姐姐,而再之前之前的那些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至于六姨娘什么的,之前不知道她的身份还好,一旦知道她精通什么,现在她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这八个字,来简单,要实施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首先是……凌若悠静静地思索着对策,而凌若雨和锦碧、锦画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不敢出声打扰。
大概半盏茶时间,凌若悠才抬起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第一个话的就是凌若雨,“三姐,有件事要麻烦你……”
“不用客气,你怎么我就怎么做,保证按你心意,做得妥妥当当的!”凌若雨几乎是拍着胸脯,向凌若悠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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