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凌若悠的话,林氏呆愣了片刻,随后,心有不甘的她,表情顿时变得坚定而决绝着,她朝凌若悠轻轻地点了点头,越发紧地握住了凌若悠的手。
凌若悠深吸一口气,让绿绦过来守候林氏,而她自己,则将大夫和产婆叫到了一旁商量对策。
“两位,你们可是号称有百年历史的接生世家,如果你们已经束手无策,女什么也是不信的……想必你们主家经营医馆,名声能累积到如今的地位和名声,也是不容易的,难道你们今天就连尝试一下都不敢,就甘愿放弃吗?”凌若悠凝神看着大夫和产婆,神情严肃。
产婆看了看大夫,捅了捅他的手臂,大夫迟疑着,却还是开口话了,“姐,您实在太为难我们了。今天的情况,意外层出不穷,本来就算夫人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我们也有八成的把握保证夫人和胎儿能安然无恙你,可现在,夫人不仅是大出血,胎儿胎位不正,而且,连开了产道的腕骨竟然还没完全松开,您,这让我们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剖肚取子吗?况且,事到如今,我们也索性跟您个明白吧……别扯,你拦着我干什么!现在不明白,恐怕等下夫人和孩子都没救的时候就该拿我们俩来抵命了!”大夫瞪了想拦着他的产婆,生气地吼道。
产婆没办法,只能皱着眉头,脸上的神情很颓败。大夫看她一眼,才继续道:“姐,事到如今,索性跟您个明白吧,您是不是也奇怪,怎么夫人刚才痛得那么厉害,现在却没什么痛楚了?”
凌若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往林氏那看了一下,忽而她脸色大变,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大夫,“难道……”是孩子出了问题?
大夫叹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从刚才,林娘就摸过夫人的肚子,里面的孩子很久都没动静,可能已经……现在的情况是,孩子不知是生是死,连要怎么保证大人的性命都是问题啊……”
凌若悠沉默了片刻,随后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林氏,不知为何,此时她觉得心中一片怆然。虽然她心中隐约有个决定,可现在大夫的话,却让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她只能和大夫、产婆商量如何尽力让林氏安全无虞地活下来了。
凌若悠咬着下唇,半晌才出声问道:“大夫,如果就当肚子里的孩子没能……那要怎样才能保证我母亲一定能安全活下来?”
“唉,姐,如果您真的决定这样做了,那便简单很多,只需熬一帖化胎药,让夫人趁热喝下,待胎儿在肚子里化成血水流出来的时候,再给夫人服下保神益气的百花凝露丸,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只是,夫人这一次身子亏损得厉害,恐怕以后要孕育孩子就比较困难了……”大夫沉吟一会儿,才抬起头,郑重地道。
凌若悠攥着拳头,咬牙道:“那就请大夫安排一下吧,等会儿听我吩咐,动手救人。”
凌若悠回到林氏身边,接替了绿绦的位置,她握着林氏的手,“娘亲,放心吧,我和大夫、产婆都已经商量好对策了,一定能保证您安全无恙!”
林氏的脸色苍白如纸,却对着凌若悠轻轻点了点头,她看着自己的肚子,问道:“悠儿,许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体恤为娘的辛苦,这会儿竟然也不动得厉害了,为娘觉得下腹的痛楚竟是减轻了许多……”
听着这话,凌若悠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胎儿不动,或许是已经在肚子里窒息了,可她却不知该怎么将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林氏。看着林氏眼睛中的期待,她竟是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林氏大吃一惊,她着急地问道:“悠儿,你怎么了?竟哭得如此厉害?”突然,林氏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她猛地看向了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难道……不、不会的!肚子里的孩子刚刚明明动得很厉害,他现在只是一时累了,等会儿肯定又会折腾起来的,悠儿,你相信娘亲,他一定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氏激动不已,凌若悠一把抱住了她,哽咽着声音道:“娘亲,虽然我也不相信,可事实是,他真的不会动了……您就当和他的缘分太浅,看开点吧……”
唉,期待了那么久,也保胎了那么久,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还是没能保住这个孩子……也难怪娘亲会那么伤心,可是,如果不把他化掉,时间一拖久,连娘亲肯定也要有危险了,她实在是不得已啊!
“不、不!悠儿,你摸摸,娘亲刚刚觉得肚子动了一下,他还很健康呢,不信,你摸摸,你摸摸看……”林氏哭喊着,眼泪纵横,试图服凌若悠,又像是在服自己。
“娘亲,大夫和产婆刚刚都已经了,这么久都没动静,孩子恐怕真的……”娘亲有动静,恐怕也是错觉吧?毕竟任何一个母亲都是无法接受这个情况的,更何况娘亲和父亲一直都是那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唉,如果她当时跟着奶奶学医术,能再用心一点就好了。不定这会儿就能保住娘亲里肚子里的孩子了……
“姐,化胎药煎好了……”大夫手里捧着一个瓷碗,来到了凌若悠身边。
凌若悠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她吩咐绿绦和四月,“将那碗药让夫人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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