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韩府
“世子,您谴世家的公子来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来呢!”书童六六将茶杯擦净了然后一个一个小心的放进铺了明黄锦缎的檀木长匣里,一边说着一边抱怨道。
子车央淡淡的笑了笑,对于六六的抱怨不置可否,心里惦念一个人的滋味六六哪里明白,别说是千里之远,便是万里他也会飞奔而来。他撩开马车上的窗帘看着急速消失在身后的风景,心里却在慢慢的计算着有多久没有看到那个刺了他一刀还安然无事的女子。
他一只手附着腰间那曾被萧绰狠狠刺入过的身体,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凤凰花的芬芳。
有些人总在不经意之间便走入了你心里,你还未来得及发现,她早已经融入骨血,伤害一下都是切肤之痛。
马车在韩府正门的大石狮面前停下,车夫看了看前面长长的车队,拿出马鞭站在马车上虚空的甩了九下,长长的鞭子声划破冗杂的喧嚣,众人一见马车上的标志立即停止了喧闹,各自驾着自家的马车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子车央放下帘子,端坐在软椅之上闭目沉思,对于这样的现象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九州凡是世家到来便以甩鞭声为准,鞭子声越多代表身份越尊贵,而子车央来时鞭子响的是九下便是位同九五之尊之意,众家的马车见了都是会让路的。
韩府的管家一听见鞭子声便带着人将大门处的人全部清走了,然后快速的从屋里一直用红毯铺到子车央的马车前,而红毯两边站着的韩府家丁也全都是一样的装扮,上身着黑色交襟及膝短袍,小身一条黑色长裤,腰间系着一条深红色福字腰带,见到子车央走下马车便一起垂下头微微弓着背以示尊敬。
子车央走在前面,一袭白衣翩翩若流云长风,气度非凡。六六跟在子车央身后七步远的距离,手上端着檀木长匣高仰着头目不斜视。
“天水子车央(字永夜)到!”
随着九重门家丁的通禀声一声盖过一声,子车央一路踩着红毯行到第五道门的时候便看见了一袭灰青松鹤长寿锦缎长袍的韩徵(字徵舒),子车央意外的点了点头,到不曾想到韩老族长会到第五道门来迎接他。
“多年不见世子依旧是绝世无双啊!”韩徵眯着一双眼将子车央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赞赏的同时不免涌现一阵的伤感,若是他的子清在也定是不会输给子车央半分的。
“老族长也是风采不减当年啊!”子车央礼貌的问候了一声,眼睛向韩徵身后扫了扫,见没有那抹熟悉的红后心里不免有一丝的失落,脸上却是一片的平静,噙着笑意同韩徵一起向大殿走去。
范阳韩氏同天水子车氏都是九州古老的士族,许多的规矩礼仪也都是沿袭着最古老的士族传统,比起后面才发迹的高平孟氏和彭蠡梁氏要更令士大夫尊崇许多。
“永夜听闻老族长曾经为了一块和田玉在崤山和天策宗前宗主孟窈闹过不愉快,永夜有幸得过一块和田玉石,令人开采之后雕琢成器,今日借着老族长大寿献上,还望老族长莫要嫌弃为时已晚。”子车央也是知道了辽王要变法之事才眼巴巴的赶来韩府希望见萧绰一面,他是个何等精明的人物,虽然不十分清楚韩小公子同耶律敏之间的恩怨,但是也多多少少听闻了一些其中的缘故,只想着萧绰若是前来韩府定会被韩徵为难,他先让韩徵高兴了也免得她受到更大的委屈。
子车央之所以送上这一套和田玉的酒杯另外一层缘故还是因为他这也算是替孟窈向韩徵赔罪了,虽然他知道换魂之所毕竟怪力乱神了些,但到底是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他眼前的,令他不信都不行。他不在乎她是谁,无论是被苏南宴休弃的孟窈还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萧绰,只要那具身体里住着令他感动的最真挚的灵魂,他都愿意为呵护她一生一世。
子车央话刚落声,六六便打开了手中的檀木匣子,只见周围一片呵气之声,盯着六六手中的木匣只恨不得据为己有。
子车央扫了一眼周围众人贪婪的目光回身关上盖子,笑着说道,“其实这九龙戏珠夜光杯最妙之处唯夜间能见,永夜幼是喜好奢华故令巧人在杯壁之中雕刻以九龙戏珠,每到夜间斟满美酒一边对月畅饮,一边观看杯中之景好不豁达!”
其实子车央嘴上虽说得奇妙,但这套九龙戏珠夜光杯在子车府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之物,不然六六也不会在来的路上才拿出来擦拭上面的灰尘。
韩徵听得欢喜,心里本就极为欣赏子车央,如此一来更为觉得这天水子车央将来定是不可限量。
“世子若是不嫌弃,今晚便留宿韩府,老夫正好有一坛百年佳酿‘残梦’,与永夜对饮结下这忘年之交!”俗话说多一个朋友便是少一个敌人,韩徵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韩氏嫡系子嗣比起子车家虽然多出许多,但是他后面两辈也唯有一个韩子清和韩雅问最为突出。但是韩楚暮(字雅问)为人太过正直,又是个不善于家族斗争的,虽然同为九州三公子之一,但是比起子车央为人谨慎先谋而动是万万不及的。他也只好期待下一辈能出一个好苗子,才能将韩氏一族发扬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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