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姨抬手指了一下书房道:“在里面,已经一整天没出来了,中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看这样子恐怕是……”王姨说着话,眼泪就下来了,急忙伸手摸了一把,接着道:“他最信任你,你赶紧去劝劝吧。这要是个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陶如轩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先劝王姨道:“您别着急,什么事都要有个过程,顾书记也就是一时回不过这个劲来。”
王姨却抹着眼泪道:“这哪儿是一时回不过劲,自从你上次走了,就一直这样,都一个礼拜了。昨天更好些了,饭量也明显增加了,今天早上却又来了一个自称田桂民的,说是要跟他探讨书法。刚开始,他们聊的还挺高兴。后来那田桂民不知道给他说了什么,他听了后就又这样了。”
陶如轩就后悔不跌,当时跟田桂民说的时候,只考虑他能给顾平解解闷,却没想到田桂民会在中间传话。顾平肯定是听田桂民说了自己在王显镇的遭遇,一时气愤不过。
“王姨,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这就进去劝劝。”陶如轩说着往书房走去,却没有马上开门,而是在站在外面在门上轻轻地敲了敲。半天里面才传出顾平一声幽幽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陶如轩马上味道一股浓烈的烟味。顾平正坐在蜷缩在窗前的藤椅里,眼睛空荡荡地望着外面。
“顾书记,您还好吗?”陶如轩进去后,往顾平跟前走了两步,就见顾平的眼睛润润的,浑浊的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应该是刚刚流过了泪。陶如轩忽然觉得,其实人到了这一步,活着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如轩来了,坐吧。”顾平坐在藤椅里,手指头略微动了一下,其实跟没动也没什么区别,接着道:“从今往后就不要叫我什么顾书记了,还是叫我顾叔吧。我已经不是什么顾书记了,我倒是宁愿我这辈子也从来没当什么顾书记。”
顾平心情很沉重,陶如轩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顾平对面的一个圆形沙上坐了下来。记得顾平曾说过,这个圆形沙是顾小雅专门从省城买回来的,为了托运还花了二百多元运费。顾平还说,等他以后退休了,就坐在这种又软又舒服的沙里看看书、写写字、养养花。现在顾平算是已经退休了,却没有心思坐这个沙,整天蜷缩在自己的老式藤椅里。
“关秦明这个人,我看错了,政治道德败坏,恐怕连良心也坏了。张桂树是汪建设建议上来的,汪建设被捕后,他来找过我,给我说了很多,我觉得还是可用之才,就把他从一个乡镇长提成了王显镇党委书记,现在回头想想,自己当初也是一时被他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他能在汪建设被捕后马上出卖汪建设,就说明他的品质是有问题的。我竟然相信了他。”
顾平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陶如轩就知道,田桂民将自己在王显镇的遭遇全告诉了他。他这是一时气愤难平,话中却也透着一股垂暮的丧气。
陶如轩将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想了想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张桂树想上副县的事情,您应该知道。他这么做无外乎是为了讨好宁树斌,其实并无大错。另外,今天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找我谈过了,工作的事情也基本得到了落实。至于关秦明,我觉得他本身就有些胆小怕事,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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