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一览无余的钵房顶,我看到一块洁白的云朵,刚刚还稳稳地挂在我上方的蓝空上。
但这会儿,它又轻轻悄悄地往旁边飘,没多久,它就飘得没了影。
我伸手握住他的大手,平静地问:“路锦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没钱了,会怎样?”
路锦言收乱的手,突然笑起来。
我转头看他,他的笑特别迷人,但却让我挺不满:“你笑什么?我是说如果,又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生顺风顺水,先想一想有什么不好?”
他好一会儿没答我。
有佣人轻轻敲门进来,给我们送来下午茶和点心。
而后又悄悄离开。
路锦言把东西端到靠窗的休息沙发区,招我过去。
平台上太舒服了,是个人都不想动,但茶点的香味更诱人,我爬起来过去喝茶吃东西。
路锦言只喝了几口咖啡,将手边的窗子推开,点起支烟。
外面正对着一处假山,有人造的瀑布,有草有水有石,意境优美。
“的我连自己的未来都撑不起吗?”他邃眸掩在淡青色的烟雾里,嗓音不似刚才的轻松,恢复了一贯的低沉,这样的他就特别复杂,但也更加真实。
我一怔,他把我的心思看得太透彻,我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爬到这个位置吗?”
我依然沉默。
“人的确没有绝对的顺风顺水,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满盘皆输,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爬到最高的位置,具有绝对的权力。”
“这个世界素来弱肉强食,你弱,你所拥有的一切就守不住,即刻会有人将你吞食,你想守护的一切都会受欺,我路锦言不是弱者,也永远不会做个弱者,让我想护住的一切去承受任何风雨。”
我心念微荡,怔怔地看他:“所以你才执着于财富权势,你想让你在乎的人享尽这世间繁华,给他们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吃最好,用最好,穿最好,什么都是最好的?”
路锦言唇角露出笑意:“嗯,你说得对,人生苦短,你跟着我无忧无虑,我才不枉此生。”
一时间,我竟说不上来他这样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了。
突然就想起了句话:人生本来就说不上什么对与错,只看值得与不值得,你若觉得值,便够了,任何事于任何人,本来就没有同一样的答案……
晚餐又在另外一栋装饰得特温馨的别墅小楼里。
“太漂亮了,我都不敢在这里住,总觉得不真实。”我忍不住抱怨。
“你的东西柏燕她们会送过来,我们往后便住这里,住着住着就真实了。”路锦言无所谓道。
餐桌上丰盛得近乎离谱。
路锦言说是三喜,一是庆滓们乔迁新居,二是我洗清冤屈恢复自由,三是我向他求婚,他同意。
这厮说我求婚也就罢了,居然还是故意当着餐厅里佣人还在的时候说的。
我羞得差点往桌子底下钻去,小声:“我什么时候跟你求婚了,要不要脸?”
路锦言蹙起浓眉,装一脸严肃地重复:“锦言,做我的男人,我一个人的男人,不管多难,我都要嫁给你,你的话都印我脑子里了,一字没差!”
我一张老脸烧烫烧烫,起身往餐厅外跑去。
“姓萧的,你敢不认帐?”路锦言在身后恼火。
我羞得没脸见人,头也不回嚷:“我打电话叫柏燕柏珊她们过来吃饭!”
没多久,不仅柏燕柏珊来了,还把许朗也带了过来。
反正菜多,人多热闹,有他们加入,路锦言那个不要脸的货总算又恢复成了人前道貌岸然的沉稳样子。
吃完饭,路锦言带我去后面楼的卧室。
刚吃饱,这段路刚好用来消消食,每一处都设计得果真细腻。
路锦言去开门,我不经意看到他手指上的戒指。
门口有灯,照得那枚戒指更加灼灼生光。
我连忙伸手一把住他的手腕,拉过他的无名指,硬要将他修长手指上的戒指给摘下来。
“谁准你摘我的?要戴戴你自己的!”路锦言不准,用力收回手去。
“你护那么牢干嘛,我就是看看。”我又去抓过他的手。
“看什么?”
我脸一红:“看看是不是之前那枚,你要是戴的别人的戒指,我不亏死了!”
“你这女人,老子除了这一枚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戒指!”路锦言气不打一处来,将戒指摘下,塞我掌心里。
其实我已经知道是那一枚了,心里甜着,但面上却还端着,将戒指举起来,对着灯光,确认后这才又拉过他的手,给他戴回去。
戒指刚戴好,腰上蓦地一重。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背就撞到了墙上,路锦言的气息就一并儿袭了过来。
我吓得用手捶他。
这园里到处都是佣人,这厮不要脸我还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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