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很久,黑暗中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只听得到几声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显示着众人各自不同的心情。
也没有人去点燃那一盏早已熄灭的烛火,他们更愿意置身在黑暗中,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落寞,更害怕被人看穿自己的内心。
那一个早先被玉霄宫上下景仰的人,早已成为玉霄宫的黑暗,今时今日,少有人知晓,即便知晓的人,也没有人愿意再提起。
黑暗中的英灵,更适合在黑暗中被后人感怀。
许久过后,萧天玄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低声说道:“也罢,既然两位师叔有意,便去孤照峰上走一遭吧。”
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这一番饮宴,结束之时早已天光迟暮,今夜的天空,阴云密布,显得格外的昏沉,黑云无边,像是要压塌天穹,令这方天地,格外的压抑。
凌子虚与玄震两人在前方而行,萧天玄牵着慕容晴雪,缓缓的跟在两人身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仿佛阴沉的,不只是这方天地,更是人的内心。
前方两道身影,俱是天下闻名的前辈名宿,玄震,凌子虚,各个威震当世,不只在玉霄宫中,在天下正道中,也是中流砥柱的顶尖人物。
只是如今这令世人仰望的背影中,分明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
这是为了那一个本该被彻底遗忘的人。
萧天玄望着前方缓缓而行的背影,像是背负着沉重的枷锁,也许玉霄宫三个字本就是压在人心头的沉重负担,一日又一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慕容晴雪默默的跟在萧天玄的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掌,片刻也不愿意放开,似是在隐约担心着什么。
她平日里虽然一贯的温婉柔顺,善解人意,但是骨子里的却是倔强的,不然也不可能十数年守在一座空山上,等待一个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人,也不会宁愿被世人非议,也不愿改口称呼她名义上的师尊一声师父。
正如她此刻,无论如何也要跟在萧天玄的身边。
在玉霄宫的时候,她的内心中,总有几分敏感,害怕别离,害怕孤单。
谁也不愿意说话,哪怕是聊起别的话题,去冲淡空气中沉凝的气氛。
他们走向的方向,是昔年那一处早已被世人遗忘的战场。
岁月无情,沧海桑田,不用千年万年,短短的百年,人间就是新的天翻地覆,天地轮回,往事又有几许能被人所记忆。
即便你再如何惊才绝艳,万众瞩目。
人生太短暂,细细思索这无垠的天地,总会让人敬畏,让人惶恐,让人清晰的感到自己的渺小。
也许世人孜孜不倦的追求长生,正是想要从这无边的惶恐中把自己解救出来。
几人很快就走出了清冷的孤山集,沿着那一条崎岖的小路,来到了孤照峰的脚下。
远看孤照峰,四野茫茫,唯孤峰独立,孤高傲绝,俯视众生。
而走近看时,山风荒凉,松柏成海,青石阶上,布满了苔藓绿痕,遮挡住了昔日的锋芒,留下了深深的岁月痕迹。
凌子虚在山脚停下了脚步,抬起头遥遥望向眼前几乎高不可攀的孤山,松涛成荫,遮天蔽日,挡住了他向上仰望的视线。
夜色无声,万籁俱静,身后的孤山集隐约有几盏微弱的灯火,也在无边的夜色中摇摇欲坠。
凌子虚长叹一声,道:“我等仰观高山,看不到他真正的高度,众人立身之所,在这无边土地,身在山巅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言语中,颇有几分唏嘘。
玄震目光闪烁,淡淡的说道:“上山吧。”
凌子虚轻轻点头,一步向前,轻轻的踏在山道上厚厚的松针上,随着他脚步踏过,簌簌发出的轻响,也像是一声又一声低沉的叹息。
萧天玄默默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跟在他们的身后缓缓踏上了山路。
凌子虚与玄震一路前行,始终未曾回头,夜鸟轻啼,鸟鸣声时远时近,回荡在空山之间,隐隐幢幢的阴影,像是无数游荡在人间的不肯离去的游魂。
玄震忽然开口,说道:“萧师侄,慕容师侄,二位是否有所疑惑。”
萧天玄神色不变,淡淡的开口应道:“确是如此,玉霄宫神通广大,超乎我的想象。”
这一路,他始终疑惑不解,自己知晓玄虚之事,未曾对人言,仙隐峰上,唯有玄真真人知晓,即便是玄空,萧天玄也从未对他说过半句,他心中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凌子虚和玄震双双知晓。
玄震语气平静,似有几分自嘲,道:“谁又真能手眼通天,未卜先知,不过是前几日玄真师兄召集我等师兄弟,于先贤祠中拜祭师兄,我才知道,原来祠堂中那一块无字灵位,供奉的竟然是玄虚师兄,而为之立下灵位之人,竟然是你。”
萧天玄心头一跳,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惊呼道:“什么,掌教真人竟会如此。”
玄震淡淡一笑,道:“如何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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