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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禾发火,保保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与此同时,他的眼里也出现了一丝悲哀,渐渐地,一股怒火闪烁着,喷出血一样的光。他咬着牙狠狠地盯了孙禾一眼,手持无形的刀不住地砍着孙禾的脑袋,无形的血不住地流了出来,洪水一样淹没了的山村。母亲边骂着边几乎哭了起来。但这样的骂并不能使孙禾低下头,他依旧无畏地吼叫着,他并未做错什么。
“打死你!打死你!”孙禾父亲揪住孙禾的衣领子,吼叫着,“你妈个x,滚你的,滚得越远越好!”
孙禾不作声,他瞪了保保一眼,霎时,一匹长着长长的獠牙吃人无数的豺狼活灵活现地立在他的眼前,正不住地磨着尖尖的毒牙,且舞着爪子作扑人之势。孙禾一次次拔出深藏胸中的正义之剑,但都被父亲昏昏的眼光缠住了,不锋利了,无法动弹了。此时,保保的微笑又浮了出来,在昏昏的灯光下一闪,一下子,又老鼠一样地不见了,只剩下假的庄严和神圣,如臭的羊头,不住地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但孙禾的父亲无论如何也闻不到。
六只眼睛刀一样地刺向孙禾,仿佛,他们是一家人,而孙禾只是个入室盗窃的偷。孙禾受不了了。但无处倾诉,他只好走出屋门,在村外的河流边坐着,听河不住地东流时发出的声响。一株老树站在身边,风中,不住地抖动着细的叶子,沙沙地响着,如泣如诉。孙禾在苍茫的夜色中满目凄凉,忧伤化成泪珠一颗一颗地掉下,在惨淡的灯光下闪烁着苍白、苦涩的光。孙禾无家可归,但又必须有个归宿。他想飞出山村,在无垠的大地上风一样自由花儿一样快乐地生活。但是,他没有翅膀,无法飞翔,有的,只是长长的叹息和串串散发出淡淡的香味的泪珠。
他想做点儿事。但是,一下子,在他的身边,不知何以冒出这么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魂,它们纷纷把自己的头摘下来,不顾一切地砸向孙禾。他们不遗余力地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和方法折磨着孙禾,仿佛,为国为民不懈地奋斗就是同他们作对,就是向他们宣战。春天了,树林在山上快乐地生长着,嫩绿的叶子在风中不住地翻动,散发出花一样香的气味。花开了,月光下,一缕淡淡的云的影子边,轻轻地摇曳着,也似悄悄地笑着。与此同时,各种各样的细菌也开始生长,一下子,疯狂地占领了山村。鬼魂也从朽坏的棺材板里钻了出来,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在山村不住地飘荡,欲抓个把儿人做替身,或掐住脖子喝干他的血……
孙禾有点怕。他不知如何对付。他只好独自坐在一株老树下,听风响,听苍茫的流水不住地在月下流淌。他似乎听见父母同保保边喝酒边畅谈的声音。他们不住地向人们宣告:孙禾无家。他们的笑声随风飘来,在孙禾的耳边不住地飘舞,刺耳、丑恶,但又如此强悍。孙禾只好坐在老树下,在诅咒声中,如秋风下无根的草,正渐渐地枯萎,死去。此时,不远处一点豆大的灯光闪现,温暖、明亮、美丽,春风一样不住地抚摸着他的脸、手、脚和绝望的双眼。他渐渐地恢复希望和力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拍拍身上的灰尘,回屋,睡了。
恍恍惚惚地,他走进一个开满了花的园子里。花的香在春风中不住地飘,醉倒了他,使他躺在树下一块铺满了花和阳光的巨石上,闭着双眼聆听着昙花的笑。昙花衣袂飘飘地奔跑着,忽上忽下,忽而在左,忽而在他的心上,如仙女,如踏歌而舞的蝴蝶。花化为鸽子在大地上飞,飞进人们的心里,抚平了创伤,泯灭了仇恨。花与流水在月光下自在地恋爱,喁喁的,琐琐碎碎的,甜甜蜜蜜清清白白无拘无束美丽的……
他莫明其妙地骑在一匹雪白的马的背上,拥着昙花,在花的笑颜里,在风的笑声里,迎着西下的落日,一路狂奔在平坦的原野上,马蹄下的风尘溅散了,随风不知散向什么地方。信马由缰地在原野上飞奔了一阵子,在夕阳渐渐下山的时候,他拥着昙花奔向一个巨大的鸿沟,他回了一下头,但看见无数的蛇和鬼在坟边狂笑。不能回头,须勇敢地往前冲,飞,哪怕跌倒在地上。于是,他拥着昙花,拍打着白马,毅然朝鸿沟奔去。白马飞奔到那个鸿沟边时,化成了巨龙,飞了起来,跃过鸿沟,抟扶摇而上,直插云天……
他睁开了眼。夜色正浓,江声随风飘来,正悄悄地诉着什么。斑驳的月光洒进屋,像善意的微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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