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良看了那张图片之后,一整个星期都是不好不好的。也再也没去萌萌家,因为简直无法再面对那女人。
他现在能够想到的世界上最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大概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甚至达到无比迷恋的程度,然后却在这样的同性恋杂志上看到她。
难道,那女人十年都没有结婚,是因为对异性没感觉么?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萌萌又是怎么出生的?
沈若良突然想到,似乎除了萌萌自己提到过他父亲之外,并没有听那女人过任何有关于那个早已经死去的男人的事情。这或许可以理解为她还对此感到悲痛不敢轻易提及,然而也能理解成是她根本对那男人不在乎——或者那个男人只是像那柳家少爷一般,是她家族给她安排的对象,仅仅被她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怕的猜测十分合理,毕竟,那女人喜欢摄影,但她家里却没有摆设一副类似于结婚照或者生活照的作品。甚至她或许都没有和那个为她生下孩子的男人结婚——否则那么大的家里怎么可能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而那个可怜的、嫁给一个同性恋者、为她生下孩子之后不久就死去的男人,竟然连在他自己的儿子的家里留下一张照片的权利都没得到!
沈若良不出是感到愤恨还是难过,然而却又想到那女人对萌萌是那么温柔——她并不像是那样狠心的人啊,一点儿也不像,而且她同样不像个同性恋。
难道……她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女人,而只是因为长得好看而被那个杂志邀请去拍摄照片,是为了拿钱么?然而即使是在英国读书,她又不是会缺钱的人啊。而且这又不能解释为什么她从来不提及萌萌的父亲。
无论如何,沈若良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灰飞烟灭了,一连四天都昏昏沉沉的,连杨燕燕兴奋地向李光瑞打听各种“弯”圈的事情都没有兴趣,直到星期五的时候才有些明白过来。
虽然《悦者》杂志的目标受众是同性恋者,但里面拍摄的人却不一定是同性恋。况且就像李光瑞这样有男朋友的正常女孩儿(虽然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会好奇这种东西,而十五年前那女人也不过二十来岁吧,对于异常事物好有猎奇心理也是情理之中。
他忽然觉得自己只是为了逃避那女人可能是个同性恋这个可怕的事实而整整爽约了四天,真的有些失礼了。星期五下午结束了烦人的班委会,正想要赶紧去萌萌家,却看到校门口那个的身影已经抱着手臂鼓着脸蛋儿等着他了。
“萌萌!你怎么来了?”沈若良很奇怪,又习惯性扫视周围找那个黑衣女人的身影。
“别看了,我妈妈没来!”萌萌气鼓鼓地道,“是我自己来找你的!”
沈若良有些惊讶,同时感到非常羞愧。他一声都不就不去找萌萌了,真是太没有信用,况且即使是对那女人感到无法直视,也不能连萌萌的面都不见吧?
“若良哥哥,你这星期到底跑哪儿去了?”萌萌一副大人的样子抱着手臂责怪他道,“我们每天等你来吃完饭等到八点多!”
“啊,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沈若良根本无法辩解,面对比他五岁的萌萌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
“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萌萌气鼓鼓地抬起手,踮起脚尖在沈若良的头上弹了一下,“咱们还是不是好朋友?!”
“是!当然是!”沈若良连忙道,他早就知道萌萌可不是能够被糊弄过去的孩子,对他话只能诚恳,“我真是对不起,最近心情有些不好……”
“有什么不好可以跟我嘛!”萌萌又有些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便拉着他往车站走,“我还得赶紧回到学校门口,我妈妈肯定已经到了!”
沈若良不禁有些感动,一个平时都需要家长接送的男孩儿,能够不惜放他母亲鸽子又独自坐车来学校找她,萌萌真的是把他当好朋友看的。
他也该做点儿对得起萌萌的事情,至少不能因为他对那女人的迷恋或者什么别的而伤害到萌萌。
走到萌萌的学校门口,果然那黑色的红旗已经停在那里了,车里没有人,旁边有许多刚放学的孩子在好奇地看这辆高贵而低调的座驾,有的还偷偷地用手摸那黑色光滑的车身。
过了一会儿那女人的身影便从校门里出现了,依旧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和黑色围巾,带着暗色苏格兰花纹的贝雷帽,头发也是卷卷的能够遮住耳朵,像个优雅的绅士而非精明的商人,和杂志上清朝古装的打扮完全不同。
在他身旁一个大概是老师的男人很惶恐地紧跟着道:“萌萌的确已经离开学校了……我们实在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然而那女人却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萌萌,而萌萌也连忙跑过去扑进那女人怀里:“妈妈!我在这儿呢!”
那女人温柔地低头吻了吻儿子的额头,然后直起身对那老师打扮的男人道:“这可以是你们的失职。”
一个陈述句,语气没有怎样责备,但是那平淡的语气此时听起来却无比冰冷。那个可怜的老师不禁颤抖了一下,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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