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虽是跟着蒋贵回了蒋家,一上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叼:“你娘厉害!我才不信家里只有那几串铜钱呢!你不是老大家的丫头们去镇上卖毛栗,加起来就得了二两多银吗?我看啊,八成是你娘都藏起来了,好留着自个儿偷偷地花!”
蒋贵也不算没良心,当下对胡氏:“爹娘养大我兄妹四个不易呢,哪能和他们分得那么清?”
胡氏立刻把角吊梢眼瞪了起来:“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咱不过土里刨食,你以为你是财主啊?把钱不当钱!”
蒋贵不想和她争,只:“巳是立了了据画了押,想反悔也不成啦!”
胡氏不情愿地嘟囔着:“你个没用的东西,就晓得窝里横!当了你爹娘,你兄弟的面,怎么成了没爪蟹啦?”
“你的啥话呀?我为了你,差点和娘都撕破脸了呢,你是不晓得!”着就把自己和蒋吕氏的言来语去告诉了一遍。
胡氏撇了撇嘴:“罢了罢了,既是分了家,你以后凡事得听我的!”
蒋贵不敢反驳,嘿嘿笑了两声。
“谁跟你嘻皮涎脸的?我的可是真的!”胡氏白了胡贵一眼,一本正经地。
胡氏还没走到蒋家门口,已经瞧见老大蒋大拴一家在搬家,蒋二牛帮着借了一辆架车,把他们分得家什杂物往里头塞。
林氏瞧见胡氏,虽然不想招呼,却又抹不下脸面,只得勉强:“回来了?”
胡氏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然后目不斜视地朝东厢房走,大声唤蒋贵:“贵,这东厢以后就是咱们住着了,还不快些收拾收拾?”
蒋贵看了看二哥和大嫂,不好意思地:“急啥哩?大哥他们不是还没搬好吗?”
胡氏有几分想发作,迎面碰见蒋吕氏拿那双锐利的眼睛瞧着她,气焰不觉就矮了下来,讪讪地叫了声娘。
蒋吕氏冷笑一声:“原来你还认得我是你娘?这会趁了你的心了不是?”完了,甩手就走,把个胡氏干晾在那儿,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胡氏眼一翻,声音不高不低地:“巳是分家了,你有本事咬我啊?我看还是各家管好各家罢了,千万别闲吃萝卜淡操心的!”完了把腰一扭,还回她原先住着的正房里去了。
凤来随着林氏、蒋二牛和福来往新家那边去。
是新家,其实这芦苇编织的茅草屋旧得很。屋顶上晒干的茅草经过风吹雨淋,日晒夜露,霜袭雪压,里头不腐烂才怪了!
这样的屋到了春雨连绵的时候,那就是外头下大雨,里头下雨,怕是家里所有能接雨的器具都摆上,还不够使的。
林氏把屋看了又看,一声不吭,推开门进了屋。
凤来紧紧跟在林氏身后,站在屋内仰头一看,能够通过房顶看到外面的阳光。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屋比原先的屋差多了。
等常用的家什摆放齐整了,林氏开始打水擦洗,福来、凤来也一块儿动手。
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屋里总算是看得过去了。
林氏这才喊蒋家老二、老相帮着,把蒋大拴抬过这边来。
蒋大拴倒是很平静地:“等农闲了,请人把茅草屋翻修一下,就同新的差不离了。”
停了一停,又象是在林氏话,又象是在自言自语:“不管日怎样艰难,总要把这几个孩拉扯大。”
福来不想让林氏那样辛苦,一拉凤来,暗示她跟着自己去灶屋。
福来准备把灶屋收拾好了,自己来做这餐饭。
凤来乖乖跟着福来进到灶屋,就见福来挽起袖,蹲下身,便清理起灶台来。
灶屋的里有一只用泥巴砌成的土灶。土灶上装有两口大锅,前锅炒菜煮饭,后锅烧水。灶下有方洞,可以烧木材稻草。
突然,福来惊叫一声,人一下避得远远的,拿手指着灶下,结结巴巴地:“好多蟑螂啊!”
凤来随着福来指着的方向一看,果然看见那儿密密麻麻的一片,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运来闯了进来,他眼睛尖,早看出来那些不是蟑螂,于是不屑地:”啥蟑螂啊?明明是地蟞虫么!“
凤来心里一动,追问了一句:”你咋知道是地蟞虫?“
“那还不简单?蟑螂细长些;地蟞虫的背上,则是个大贝壳似的东西,身体整个儿圆的,还有一条一条的纹络。”运来比比划划地。
凤来知道,所谓的地蟞虫,其实是可以入药的,是破血逐瘀,续筋接骨。鲜的话就这样泡死,烘干,砸碎后外敷就能治疗骨折。当然,加入驳骨药里更好!
这种地蟞虫,最喜欢呆在老房里,灶屋的犄角旮旯里。
她想起了蒋大拴的断腿。
如果能用地蟞虫把蒋大拴的腿治好,不再残疾,那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
她忆起前世的外公曾经给自己讲过的一个故事:在江南某个镇上,有个姓朱的人,他幼年时,家里十分贫困,父母早逝,靠祖父母抚育。
祖父在一家油坊打工干活,有一天不慎从高处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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