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酒楼上坐定。寒喧了几句,服务员递过来菜单。大堂兄一把接过来,指着菜单里头的菜名,挨个儿问敬民。敬民比划着说都行,以家常为佳,简单一点,便饭就可以了。
但敬天恩却偏不肯,说:“今天是我请客,自然要道道菜都是敬民弟喜欢的,这才叫名副其实!你说对吗?”
敬民见他固执,于是点头。堂兄指了葱爆羊肉,敬民点头;光头肉片,点头;雪菜蒸带鱼,点头;香葱老豆腐,点头……。
须臾间,菜已点好,就接着叙话。他们多是用北省方言交谈,不过堂兄倒是常常说普通话,而且还有些字正腔圆呢。敬民在旁边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就算是北省话,也懂,就凭着前任的记忆,还有跟顾东、吴贵的交往,他还是大抵都搞得明白。只是依旧跟常人交往一般,要把假相做足了,就好像自己这聋哑人是全真的,绝对聋,绝对哑。
可是偏偏有时就有事,就要让你想聋,却又聋不起来。
那自然要怪酒楼隔音效果太差。
哎呀呀,这吃饭喝酒的时候,大家都找那个时间段,所以这隔壁房间,隔壁的隔壁房间,里头的食客也都赶着来了,都坐得满满的。然后上菜喝酒的时间也差不多,所以啊,有时候甚至闹醉酒的时候,杀吐之时,疯话之时,打架之时,也差不多在那个时候。
这样的话,由于隔音效果差,这闹起来,就真得吵得不行,让你脑子里好像被几十架轰炸机轮流着轰。当然还有些更尴尬的,那就是人家在说黄段子,你是文明人,不想听那段子,可是没办法,也只能听。除非你杀过去,用武力把他们给镇了。
现在呢,摆在眼前的,却是比听黄段子更要难堪的情景。菜也才刚上来,敬天恩正在给众人斟酒来着。突然隔壁传来了几个男人的说笑:
“你说,那个柳娜,跟志强有一腿?”
“那是自然!”
“不会吧!天恩和志强,两家关系不错的,怎么会有这等事?”
“正由于关系好,所以就要帮忙啊!天恩当了优秀镇民之后,就不行了!所以志强就主动帮上了!”
“这个忙帮得好啊!哈哈!”
“没谱的事,你们别乱说!”
“什么叫没谱?屠志强做这事才没谱,是他自己说的!”
敬民感觉到大堂兄斟酒的手在哆嗦着。二哥敬军早忍不住了,唰地一下站起来,开了门就出去了。敬天恩这才觉得不好,就也跟着出去。他感觉身后有风过,一转身,发现是敬民,不由得点点头。
此时敬军已经咚咚连击,敲开了隔壁雅室的门。
“怎么啦?酒喝高了,寻事是不是?”其中一人长着倒八眉,焦躁地嚷嚷。
“刚才是哪个王八蛋放屁?给爷站起来!”敬军吼道。
敬民心想,大哥应该不像二哥这样吧,就不知二哥身手怎样,要是没练武功,将来只怕要吃大亏的。
“果然是来找茬的!我认得你是敬家老二,建筑工地钢筋工!是不是练了钢筋功,想以武会友啊?”
一个三十出头,脸上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站了起来。
“是你放的屁,对吧?”敬军仍然气鼓鼓的。
络腮胡子突然一下子攥住敬军的手臂,想拽他一把,再往旁边甩撂了,使的是摔跤的路数。敬军知道厉害,连忙用力守住,可是脸上已经挣红了。
这时敬天恩的手,却也搭上了那络腮胡子的另一边手臂。“松手!”突然一声暴喝。
“哎哟!”那络腮胡子叫了一声,手顺势松开了。
“原来是优秀镇民!对不起呀!”他说,却没有讨饶的样子。
“说吧,屠志强说什么了?”敬天恩面色冷峻,问道。
“没没没……没说什么!他那狗嘴,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你竟然骂志强是狗嘴!”
大堂兄突然大怒,一伸手,那络腮胡子的衣领就被揪住了,随即啪啪两声,当即赏了两个热辣辣的巴掌。
然后重重一拽,将他搡回座位上。
桌旁有几人连声说抱歉,于是大堂兄拉了拉敬军,又对敬民使了眼色,就回头。这时敬民听到了背后一声特别的响声。突然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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