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随意笑笑,不怒不气,好像屋里根本就自己一个人般把男人忽视。她从床头的小笸箩里拿出闲暇时裁剪的童衣样式,自顾自地做着针线活。
室内暗淡的油灯放出微弱的光芒,灯影将她的身体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仿佛天使触动人的心扉。她的眉眼是那么慈爱,只有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子,才会给人这种淡淡的温馨的感觉。无疑,虽遭磨难但此刻的清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的孩子还有三个月就要临世。
秦政定定的倚着门框,即便被当成空气,他还是看着灯下的美人发呆,想起从前很多美好的时光。
怀孕到七个月份,最容易疲乏。刚做了一会子女红,便腰酸背痛,清竹站起身子,揉揉酸痛的腰肢,不觉又感到腹中饥饿。她弯腰从床下取出那只黑色的粗陶盆,掀开盖在上面的白色丝帕,从里面挑拣出一个还算新鲜的窝头,大口大口地咀嚼。
“你……你最近都吃这些食物吗?谁把你弄成这样的?”秦政愕然失色,不可置信的注视着面前的女人。适才他全将心神放在清竹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周遭的环境,几个月不见,从前雍荣华贵、奢华典雅的寝宫竟变成如今一贫如洗,徒有四壁的模样,难道这些日子她都在这种坏境中生活吗?
他疯癫似的冲到清竹身前,单臂摇晃她的香肩,双眸血红,大吼大叫,“你倒是说话啊!朕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清竹正吃得津津有味,被男人一吓立刻噎住,再加上那窝头不知放了多少日子,早就干燥难以下咽,顿时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她急忙掰开男人的粗掌,又跑去破木盆舀出一碗水,一边喝一边拍拍自己的前胸。
秦政彻底被激怒了,一把挥掉清竹手中干干巴巴的食物,怒吼道,“朕要你说话!”
厌恶地斜了他一眼,从地上捡起窝头,吹吹上面的浮灰,唇边挑出一道冷寒,“秦政,发什么疯?你要我说什么?不吃这个还能吃什么?这还是赵山把自己那份偷偷给我留下的,否则一天只有一顿薄粥,我现在是两个人的身子,自己不吃孩子也要吃的!”
“谁?是谁如此刻薄虐待你?”男人的声线几乎能将房盖掀翻。
清竹不悦地揉揉耳朵,柳眉倒竖,话语冰寒地回驳道,“这还用问吗?分明是明知故问!什么事能瞒得过满肚子鬼心眼的秦政?整个后宫还有谁敢如此猖狂?”
“你是说——梅儿?”男人恍然大悟,“不可能,她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总不至于歹毒至此!再说,你有病她还在第一时间,十万火急地通知朕!”
梅妃在秦政眼里一贯柔弱善良,她代己试药的事一直让秦政大为感动,虽然并不爱她,但他总把她当成贤内助的不二人选。
“哼哼,”一阵冷笑过后,清竹心寒如冰,翘起樱唇讽刺地自言自语,“罢了,算我什么都没说。你快走吧,你的贵妃正在房中宽衣解带,等待皇帝临幸,别耽误你的好事!”
又嚼了一口干噎的窝头,转头望向窗外惨白的残月。
“你知道外面的战事多么紧张吗?可朕一听说你病了,不休不眠快马加鞭,连夜赶回。朕是特意回来探望你的,你却将朕推到别人的房中,你真是太残忍了,太让人失望了。”自从接到梅妃的飞鸽,他便茶饭不思一门心思想要回来。大仗中途,主帅不得擅自离开,他只得对外宣称自己不会回国,而夜里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潜回汗歌。
清竹也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柔唇冷冰冰地挤出几个字,“相对于我,你更残忍,更让人失望!”
男人的心就像被人猛地捅上一刀,狠狠地抽痛着,他痴迷地上前拥住女人的身体,在她耳边呢喃,“竹儿,咱们不要彼此折磨了,好不好,朕好不容易得了江山,朕还要统领天下,到那时你就是与朕袖手天下,指点江山的唯一女人。”
“秦政,别骗我了,这样的话过往你说的还少吗?别人不说,梅贵妃你便最舍不得,从前是我太傻太天真,现在我再也不会相信那些花言巧语的海誓山盟了。”清竹费力从他禁锢、的怀中挣脱,低头怜惜地抚摩小丘一般隆起的小腹,“如果你还记得我从前待你的一分好处,就放我走吧!要不然你下回见到我时,我的胎儿已经成了别人的药引了!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你的孩子,他总归是条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你
就权当为自己的万代基业积德祈福吧!”
这时,秦政才发现她的肚子已经颇见雏形。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她的小肚并不十分壮观,仅能从侧面看出波澜起伏的身形。她脸容憔悴,白里带黄,皮肤也干燥苍白,从前一头浓密的秀发焦黄干枯,想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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