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深处有一条狭长的古道,纵马向前视线愈加开阔,两旁的树木快速向后飞驰,此时正是晌午,头顶艳阳高照,不多时已然汗流浃背,湿透衣襟。
许是连跑带晒,清竹热的晕晕乎乎,一时目眩神迷,险些跌倒。
刚想停下来休息,可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她只好提起一口气,继续前行。
翻过一个浅浅的沟壑,陡然发现前方黑压压一队人马,想要掉头向后行驶却发现来时的路上也有一队追兵。前后两股势力呈包抄形势,除了一侧有一条幽深的小路外没路可走。可是那小道暗黑幽谧,必定崎岖蜿蜒。她一路上来时都是平坦大道,因为有孕,纵马不敢快行。如果进入这样幽静的小路难免磕磕碰碰,有一丝犹豫,勒紧缰绳。
这时,大队队伍已经赶来,郑闻、宰父几人也先后到达,将清竹团团围住正中。
闪亮耀眼的铠甲中,徐徐显现一具明黄色的身体,秦政还没来得及脱去受封时穿戴的龙袍便追云逐电般追赶来,头上的金冠璀璨夺目,倍加现眼,身下一匹白马彰显不凡。不过今天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身高八尺,顶天立地的男儿,胯下的战马却矮小瘦弱,最多几个月的年龄。一大骑一小,画面看似有些诡异。
原来,方才风扬发现清竹的行踪,见她逃进树林也不敢贸然出手,因为事关重大,他一边急忙派人通知秦政,另一边又兵分两路将不大的林地前后围住,只等圣上赶到指挥若定。
一丈开外,秦政停止步伐,一拉马缰,站定身体。
“跟朕回去!”不解释缘由,也不多说废话,秦政遛马左右徘徊,一双凤眸紧紧钉在清竹身上,生怕眨眼的功夫她再次逃脱。
“做梦!秦政,咱们已经和离,没有任何关系,以为你是帝王便可以欺男霸女?”清竹声音清脆地回道。
秦政也不甘示弱,“你上哪里朕绝不阻拦,可是你腹中的胎儿是龙种必须要留下,你休想逃走!”
朗然一声大笑,而后清竹望天而泣,音容哀婉道,“秦政,你说这样的话居然脸不红不白,现在承认这个孩子是你的,从前不是费心费力意图除掉他吗?我告诉你,我的孩儿是我自己的,没有你这种惨绝人寰,没有人性的父亲!”
他可以欺骗她,可以利用她,甚至可以伤害她,但他绝不能对她的孩子有一丝不利,这就是母性的光辉。
“竹儿,咱们回去,孩子的事情日后再议,放心,朕不会再危害他,更会善待你!”这已经是秦政在大庭广众之下,最最低三下四的服软了。
可女人却毫不领情,“收起你那套虚伪的面具吧!从相识到现在,你何曾对我说过一句真话,打骂侮辱习以为常,欺诈隐瞒司空见惯。扪心自问你可对得起我的一番痴心。”
被翻出老底,秦政脸色异常难看,厉声道,“吕清竹,不要挑战朕的忍耐极限,否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想怎样?又要动粗?在你身边受伤早就是家常便饭,就连我这残破的身躯也是被你所害,”清竹凄婉苦笑,“秦政,你既然有挚爱的梅妃,何苦非要牵绊我的自由,现在我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娘娘,您误会了,”风扬立时替秦政解释道,“皇上心中最爱的女人始终是您,就连皇后之位也是为你而留,若不是您适才突然提出和离,现在朝阳宫中携手接受百官朝拜的人是圣上和您啊!”
本以为说出这样一番话,清竹会色厉内荏,可清竹却不为之所动,“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试问心已经碎了如果能够复原!”
“秦王不要执念太深,既然清竹姑娘已经这般说了,还是如她所愿吧。”郑闻听了半晌,找到一个绝佳的时机。
“郑王何时对朕的家事这般关心?竹儿的事用不着您这位日理万机的帝王操心,若有空闲还是为自己多多着想,朕听说郑王即位之后,拒绝大婚选妃,一直形单影只,不近女色,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不知是心有所属还是龙阳断袖?”
“秦政,你……”郑闻全身哆嗦,他本是个愚笨之人,口舌难占上风,一气之下,竟不管不顾,冲口而出,“不错,朕是心有所属,就是你面前的女人,倘若她现在愿意同我一并离开,郑闻对天立誓,就算杀身成仁也一定要将她带离北秦。”
“竹儿是北秦妃嫔,郑王居然毫不避讳,惦记朕的女人!”秦政瞪圆了双瞳,鼻口冒火,“待到今日之事解决之后,翌日必要战场上来个了断。”
“吕清竹与秦政当众和离,这是不争的事实,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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