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一对儿男女就那样一直静静站立对视,虽然没有言语,却好似一幅绝美的人物图。
宰父讶然,眼前粉雕玉琢的人儿,往日清秀素颜的容颜,漂亮精致的五官,今日却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竹子,可是身体不舒坦?”大手附上她的丰额,她不说话他只能胡乱猜想。
玉面罩霜,清竹闪身避开他试探温度的手掌,陡然发笑,“宰父淳先生,这是要上哪里去?”
“今天好生奇怪,你为何这样叫我?”他很诧然,不明就里,她从来都是独一无二地称呼他“不可”,而现在却恭恭敬敬地唤他大名,还生硬的外加“先生”两个字。
“没什么好奇怪的,您是王爷的属下,称谓不是先生又是什么?难不成喊你奴才?”清竹冷冷一笑,“对,这个称谓再好不过了,你不过是替秦政办事的一条狗罢了,你们主仆两人狼狈为奸。”
“竹子,你……”
“闭嘴,听你喊我的名字就恶心,收起那套伪善的面具吧,怪不得你替梅妃治病,物以类聚人以群居,你们是同一类人,虚伪、卑鄙、无耻,外表看去良善和蔼,而内心却是蛇口蜂针。”只要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一直为自己投毒,心就像被千斤巨石反复碾过,粉碎如尘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单薄的身板拔高几分,神态自信,泰然自若,“先生以后请称呼我王妃、千妃抑或是娘娘,如果再敢直呼我的闺命,休怪王爷治你轻薄之罪。”
“竹子……”
“啪”一声脆响,宰父的左颊上登时显现五指红痕,由于事发突然,他一时无法反应,凤眸圆瞪,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如北风中干枯的树杆,凄凉落寞。
“宰父先生,我刚刚已经警告过你不要直呼我的名讳,你的记性不会如此之差吧!”清竹面容凌厉,眼里冷意愈浓,“适才那一巴掌不过是惩以小戒,翌日再犯我必然知会王爷,定一个轻薄王妃的罪名,那时你便身败名裂,臭名昭著了!”言毕,鼻翼轻轻哼息间,欲转身离去。
“竹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宰父不明缘故,依旧不死心的冲过去,扣住她的右臂。
清竹回身又是一记耳光,还好宰父早有准备,接住她的玉手,一丝也不肯松动。
“放手,登徒子,再不松开我要喊人了!”
“到底怎么一回子事,告诉我,忘了我是你最信赖的人吗?”
听到这一句,女人放弃了手中的挣扎,表情苦楚几近崩溃,眼瞳中全是受伤的痛,强压下的心火剧烈燃烧,升腾起翻天怒浪,“宰父淳,你是有多无耻,竟然还敢说信赖二字!既然话以至此,不若挑明,我问你从前为我每日放血是何原因,真的是为了治病吗?还是用我的药血给旁人治病?”
“你怎么知道的?”宰父一怔,猛地放手,两人相对无语,时间一秒秒过去。
“怎么?没话说了吧!枉费我对你的一腔信任,没想你竟然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平日里装作对我深情款款,痴心一片全是假的吧!那些不过是骗取我信任的砝码!身为神医之后,居然为病人施毒?你就不怕天下人笑你们雪谷的医人没有医德吗?薛婆婆说的没有错,雪谷子是见死不救的兽医,你是他的传人,更是下毒害人的败类!”
呆若木鸡,双眼茫然,宰父被骂了半晌才想起为自己辩解,“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莫非秦政将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迫?那毒药不是你亲手交给我的吗?”
“是!”
“秦政究竟给你什么好处,是金钱还是地位再或是女人?让你泯灭了良心和人性!”
“不错,是有一个天大的诱惑,一个人天下无双的女人,”眉心高高隆起,宰父轻轻动了几次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一直说不出来,最后那低沉嘶哑,带着一丝暴戾的声线缓缓吐出一句话,“那个女人就是你!”
眉宇间英气逼人,清竹不可置信地望着神情苦痛的男子。
良久,沉默不说话,宰父的大手紧了一紧,她的心也随着紧了紧,眼角滚落成串的珠泪,浸透了衣襟。
“秦政答应过,只要我能治好梅妃的病,就让我带你离开政王府,两个人共同生活。”
杏眸微眯,她在腹诽这句话的可信度,
“还想骗我,如果真的那样,你就不怕下药太狠,将来带走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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