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二层,时间凝滞,空气沉闷。
“这件事师弟已经不止一次问过我了,到现在还没用接受现实吗?”宰父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师傅当年不也是这样告诉你的吗?”
秦政心里一咯噔,眉眼仍是看惯的冷淡,嗓音却在发抖,“师傅说过……不过,他老人家还说只要有神女真心泪即可,那是治疗百病的仙物。”
“神女真心泪?”宰父眼眶里凝结疑惑,“医书上倒是说过,那是神女流下的真心眼泪,只有找到真心人才能流下真心泪。不过没有人知道药效究竟如何?你想用竹子的泪水做药引吗?”
“那也要她是真正的神女才行。”秦政失落苦笑。
“师弟这话什么意思?”宰父似乎想起什么,眼中骤现冷色,“你难道现在还不信任她吗?师傅的话也未必全然正确。”
“那你相信吗?”秦政发出凄厉的诘问,“听说你们今晚都在一起弄什么生日蛋糕,竹儿还说那物什是她家乡人生辰时都吃的东西,这话你信不信?”
宰父托住差点没掉下去的下巴,“师弟全都知道,原来你一直暗中监视竹子,既然不曾信赖,何苦留她在王府?”
“那是我的事,就不需要师兄悬心了!”秦政不置可否,“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我信,”宰父起誓一般笃定,“不论竹子对我说什么我都相信,至死不渝的信任。”
“希望师兄不要后悔今天所说的话。”秦政咬紧银牙,忿恨的说道。
“师弟也同样,”宰父不屑冷笑,讽刺道,“希望你也不要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弹弹身上并不存在的浮灰,秦政转身迈腿,“告辞!”
“师弟留步!”宰父终于回过身来,“既然知道今天是竹子的生日,为何还要这么晚回来,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不知道她有多寂寞空虚吗?”
“我的事师兄不用烦心,”秦政背对着宰父,并不回眸,“师傅派你来帮我治病,并不是让你说教我的。”
“是我多嘴了。本来还想告诉师弟竹子的生日心愿呢,看来多此一举!”宰父的声音飘飘渺渺,不甚在意的笑笑。
“什么心愿?”秦政斜目凝眉,一想到她的心愿自己竟然不知,居然还要外人指手画脚就胸中有气。
“原来师弟也感兴趣,那我就偏偏不告诉你,等到我帮竹子完成再偷偷告诉她,这样竹子说不定要怎样感谢我呢!没准还能赠送香吻。”某不怕死的郎中说起这话简直大言不惭。
秦政的脸黑的顷刻间堪比锅底,“嗷”一声大喊,就差没想狒狒一般捶胸顿足,“宰父,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秦政,我耳朵不聋,用不着如此大声。”宰父被他抽冷的怪叫唬了一跳,急忙拍拍胸脯,安慰一下七上八下的小心脏,“她希望自己的父兄健康,安然无恙,这一点对你并非难事。”
压下心底的怒火,秦政显出胜利者的骄傲,“我就知道这件事定是你力不能及的,否
则也不会故意告知给我。好了,从明日起,师兄可以去天牢和吕府为我岳丈和舅哥治疗,等到登基大典过后,我就会昭告百姓,大赦天下,到时将他二人一并安排到王府定居。”
打更人一慢一快,连打三次,“三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夜雨淅沥,晓风阵阵。
秦政走出药房时已经是深夜,心情灰蒙蒙的好似这场细雨,眼下大权在握,江山可待,又有心爱女子相伴左右,按理来说应该心满意足,可他却有一件心事未了,那就是——子嗣。一代君王,无论多么功成名就,创下千秋伟业,一旦后继无人就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前半生吃了太多的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秦政怎会让唾手可得的幸福又一次走远,他绝不能带着无奈进入棺材。一定要治好自己的病,否则无儿无女老时凄凉。如果想找神女就必须问那个女人,她心机颇深,近来悄悄住进王府,这么多天还算老实本分,想了这些,他不再犹豫,直奔丁香园的禁室走去。
宰父站在二楼的小窗边目送秦政,将眼前的一幕一览无遗。
第二日清晨,清竹混沌地睁开杏目,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厢房中全是花朵,五颜六色,花香四溢,品类齐全,有山茶、杜鹃、含笑、扶桑、文竹、万年青,剩下的全是叫不上来名儿的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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