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乾坤殿内的空气似被冷凝一般,没有一点动静,鸦雀无声。
郑恒王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在座哪位能将适才发生的事,为朕重新陈述一遍。”
还是死一样的寂静,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丝毫没有变动。殿中人左右相看,眼神交汇,交换意见。三位皇子在朝中根基牢固,又有母亲郑皇后撑腰,郑王百年之后,大皇子将是不二的人选。郑闻宠爱正盛,是朝堂中的中流砥柱,若在义父辞世后发动政变,改朝换代也不无可能。这样,大家谁也不敢得罪任何一方,一次站错队伍,有可能引起终生大祸,到时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连亲人也跟着遭殃,最后只有累及满门。
众人眼中的犹疑,郑闻也是知道的,依自己现在的势力根本无法和三位哥哥抗衡,他明白人们的恐慌,谁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表面立场和态度,万一弄巧成拙,成了众矢之的,将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本以为事态会一直僵住,谁知却有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道,“民女愿替郑将军作证。”
大伙儿顺着声音望去,一身素白的二八佳人站定在人群之中,身影清直,一如她身上的翠竹一样,不屈不挠,清雅脱俗,“皇帝陛下,民女是陈丞相府中的客人,不久前刚来郑国。今日能一睹天家威严实是三生有幸。”
清竹低头迈着碎步,步入殿中,微微福身道,“小女子自知愚钝,皇宫又大,适才一不小心便迷了路,来到乾坤殿时众位高朋已然坐定,我与郑将军的母亲柔夫人一同坐在陈丞相的身旁。但不知什么缘故,大殿下竟不顾手足之情,言语怠慢,挖苦郑将军及柔夫人,众目睽睽之下品评他的出身,更可气的是还当众质问柔夫人谁是郑闻的父亲?天下间谁人心中没有秘密,毕竟是难言之隐,身为皇子更应该宽宏大度,体恤爱民,如此刁钻刻薄怎能成为一国贤君,没有一丝同情之心,他日统领天下更不能设身处地体谅百姓。”
大皇子被他的话彻底惹恼,怒火如池塘中的浮萍,转瞬间扩散满塘,“父皇,休要听这个贱人的一面之词,她是郑闻的姘头,心自然向着这个丑八怪,儿臣的确问过柔茜郑闻的生父是谁?这般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女子,未婚先孕的丑事都能做的出来,敢做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父皇,大哥说的对,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不被他人议论嗤笑,成为名声狼藉的罪人,从前就应该检点行为,别做出这等无耻之事。”二皇子也跟着火上浇油。
“哼,郑闻的父亲是谁?柔茜是丞相府的一名侍女,跟她勾搭的想来定是厨子、小厮、下人、花匠,除此之外也没准另有其人!我看那男人就是个奸狂之徒,能和她苟活的肯定不是什么像样的货色,鱼找鱼虾找虾,乌龟看上大王八,我看这个王八没准就是在场的某位大人呢!”三皇子此话若有所指,谁都知道郑闻的母亲是丞相府的女婢,难道和她有奸情的人是丞相大人?
殿内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乱嗡嗡的声响好似一群苍蝇,都用试探的眼光看向陈罡,但他却面不改色,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
“柔茜?”郑恒王的声音低沉中另有一种风情,“走进了,让朕瞧瞧。”
柔夫人即害怕有难堪,但皇命难为,还是小心地挪动步子,来到了殿中央,万福身子道,“民女柔茜参见皇上。”
郑恒王的眼神悠远而犀利,仿佛能看透世间的一切纷扰,“抬起头来。”
柔夫人颤颤巍巍地扬起脸,面前的老年男子虽是年迈但依旧英气逼人,面貌丑陋,尤其是脸颊上的一道伤疤越显狰狞,这个人突然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脑海深处一直有一个人跟他十分相似。
“没看清吗?再走近一些!”他的唇
角挑着冷笑,冷硬的命令,鹰一般锐利的双眸紧紧盯着眼前姿容俏丽,脸色惨白的女子,“仔细看看朕这张脸,告诉朕,你还认得朕吗?”
他的话令在场人全部震惊,莫非这名女子也曾勾引过皇上?
柔茜更是大着胆子又往前迈了一步,紧紧蹙起柳眉,红唇不自觉的嘟起。灯火明亮的殿中,光线充足,她将这张脸彻头彻尾地观察了一番。忽然,记忆中的某个片断匆匆闪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面前的脸似乎也在一直晃动直到和大脑中那个人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啊!是你……是你!”柔茜的身体哆嗦着向后退去,看不见后面的路噗通一声跌倒,也顾不上疼,双手双脚移动着没有半分力气的身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
郑恒王却幽然轻笑,“今日众人都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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