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蓝齐儿垂着脑袋，坐在高高的靠背椅上，长长的头发划过脸颊，将她整个脸都遮住，双脚悬空一荡一荡的，两眼紧盯着脚尖，也随之眼神飘荡，“那里有好多尸体。小小的九尾族的小孩的尸体。他们是怎么了？看着很让人很难过。”
天水接过君麻冷端上的热茶，吹开浮在面上的茶叶，清绿的茶水通透见底，轻抿一口，才抬起眼睑：“殿下。”
“嗯？”蓝齐儿仍旧是垂着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应答，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虽然她极力压抑，但还是太过稚嫩，无法完全遮掩心中所想。
“已经快一年了，殿下应该长大了。”天水只是淡淡说道，并没有回答蓝齐儿所问的问题。
但是蓝齐儿逐渐深埋在胸前的脸上此时却露出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有些问题，不一定只有答案才能告诉人真相。蓝齐儿拼命忍住委屈得想要哭的心情，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那是制作活死人的药缸。”虽然声音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是心细之下就能发现声音中不停地颤抖。
“失败了不是吗？”天水将茶杯向前一送，君麻冷上前双手接过，复而退到天水身后。
天水走到蓝齐儿面前，蹲下身体，抬头看着蓝齐儿，长长的狐尾拖了一地。他一只手攥住蓝齐儿的手，一只手捧起蓝齐儿低垂的脸，看着她满脸的委屈。
“殿下，你需要长大了。”天水又是重复一遍，看着蓝齐儿闪烁不定的眼神，看起来温存得像是一个可靠的大哥哥。
蓝齐儿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在想要将自己做成活死人利用之后，天水哥还能这么坦然地看着自己，然后像一个关爱自己的家长一般这样对自己说道。
蓝齐儿撇过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尽然不敢面对天水的目光。为什么？做错的人又不是自己？坏人又不是自己？想要对别人不利的人又不是自己？为什么自己要闪躲？
天水叹息一声，扳过蓝齐儿的脸，让蓝齐儿无法躲避他。“殿下，你必须长大了。”
“为什么？”蓝齐儿瘪着嘴，就快要哭出来了一般。就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在问天水为什么这么说，还是为什么这么做，亦或是为什么还能这么坦然。
天水看着蓝齐儿，眼神沉静如井水，嘴唇张合：“因为你还小，因为我没有错，因为你早晚都会懂我们的不同。”似乎有魔力一般，蓝齐儿就这么逐渐平静了下来。有些事她还不懂，但是不懂不理解不代表想不明白。
她也并不傻，离开家的时候，她就开始逐渐适应一个人思考，此时的变化对于她来说，就是在自己还只停在主观臆断时，认为天水是属于她的强力后盾，是站在自己一方，无条件给予自己支持的人。但是如今她才明白，这只是一场互相利用的竞技而已。天水哥和她属于两个不同的势力，两方人马，只是有着共同利益。自己的成长会给九尾一族带来足够的利益，所以天水哥会在第一时间帮助自己，提供技术保证自己的安全。
对于天水哥来说，最重要的是九尾一族的利益，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奶奶的安危。两个人的目标不同，追求不同，必定不可能走在一起，但是自己的逐渐成长以及变强会给九尾一族带去足够的利益，这就是他们的利益共通点。
九尾一族必定会给自己前进的道路铺平道路，但这只是在利益相同的时候。天水哥是有野心的，他想要九尾一族变强，变得极强，甚至超过以往。他想要控制妖皇继承人，或者说，想控制未来的妖皇。
蓝齐儿逐渐理清了思路，心情也平复许多，但是一想到自己在天水哥的心中只是一个“妖皇继承人”的代号而已，心中不免还是有些伤感。这段人生中的初次暗恋，还没有发芽就连同种子一起烂在了心中。莫名的，却想起了天月那张妩媚而促狭的眼眉。
“我懂。”蓝齐儿抬起头，不着痕迹地拂开天水捧着自己的脸颊的手。
“是吗？”天水若有所思地站起来笑笑，一只手在蓝齐儿手上揉了揉，“那就笑一笑，你还是适合开心一点的表情。”
蓝齐儿感受着头上的温度，即使想清楚了，但是还是被着不知是虚假还是真实的温暖熨烫得心不住地颤抖，脸上虽然平静，但是却忍不住想要落下眼泪。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天水忽然说
道。
“你要去哪里？”蓝齐儿下意识地急切问道。问完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就收敛了表情。
天水微微一笑，就像平时那般，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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