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楚金戈就显出兵痞的油滑了,也不着恼,反倒笑嘻嘻地道:“好,这就去面圣,咱们现在就走。”
关兴岳也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楚金戈什么意,“楚大人还请稍待,我审完这桩案子再同你一起面圣。”
楚金戈面一沉,还想抓住关兴岳,关兴岳却是手一甩,又往堂上走去。
“关大人……”眼见叫不住关兴岳,楚金戈只能转向楚凰洲,“凰洲,你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楚大人这是在威胁我?”看热闹转到自己身上,不开心。
楚凰洲冷眼斜了楚金戈一眼,“放心,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话一说完,她立刻转身向关兴岳道:“关大人,我并非楚金戈大人亲生。”
她这一句话说出,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楚夫人掩着唇,浑身都在哆嗦,看向楚金戈的眼神满是惊惧。
先前还力阻楚凰洲说话的楚金戈面阴森,可是却反倒镇定了。
冲着关兴岳拱了拱手,他笑道:“小孩子乱讲,也是我家教不严,府中妻妾不和,又有下人乱嚼舌根,才让这孩子误会了……”
他说得笃定,楚凰洲却是快言快语,继续道:“因为我不是楚金戈亲生,所以楚府上下对我不善,楚金戈更是把我送进晋王府做妾——哪个亲爹会这样对亲生女儿?”
“我也是为你好……”
楚金戈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楚凰洲已经又冷笑道:“不只是这样,楚夫人还从街上随便拉了个乞丐来就想把我嫁去做乞丐婆——关大人,这就是所谓的忤逆事?敢问关大人,你会把自家女儿嫁给一个老丑不堪的乞丐吗?”
目光微闪,关兴岳也有些尴尬。
好好一个案子,竟变成了同僚家中阴私之事大暴光,这是关兴岳没有想到的。
要说,送女儿去王府做妾,这事还真不是单只楚金戈一人能做出来的。
当日京中可不只楚金戈一个这样急着送女儿进王府的。只不过,那些多半是些芝麻小官,倒没有像楚金戈这样的三品官。
不过,利益熏心,舍了一个女儿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嫁女儿做乞丐婆,就真是……
“不会!”沉声说道,关兴岳尽量不去看楚金戈。
楚金戈脸铁青,忽然掩面长叹:“家有恶,本官实在愧疚。所有恶事,都是这恶背着我做出来的,关大人,秦王在此,为本官作证,本官立刻休了这恶——只是,凰洲,你莫乱听外人讲,你实实在在是我的亲生女儿……”
“老爷!”楚夫人一声尖叫,挣身扑向楚金戈,“老爷,我是你结发妻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怎么能休我?!”
抬脚踹翻楚夫人,楚金戈看都不看倒在地上哀叫连连的楚夫人,只是一沉声道:“凰洲,你这样听信馋言与爹爹分心,你亲娘也会哭的……”
目光忽闪,楚凰洲望着楚金戈,一时间心里有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楚金戈是怎么回事?
他是爱面子,才不肯承认自己并非他亲生的吗?
不对,哪个爱面子的会自爆家丑,说家有恶,还一大把年纪因为一个庶女而休妻的呢?
有古怪?!
他真这么爱惜楚凰洲,为什么还要送她进晋王府?甚至在楚凰洲最需要父亲撑腰的时候借差事躲出京去?
可是,虽然躲掉,他却又在知道楚夫人想嫁楚凰洲做乞丐婆时匆匆赶回,风尘仆仆,家门都未回就来找楚凰洲——这分明就是真在意。
心中生疑,楚凰洲忽然想起那天看过的画卷。
那张纯美的面容在她脑中一闪即逝,再看楚金戈急切的眼神,她忽然心想:或许,这楚金戈真的是爱着楚凰洲的生母吧?
收回目光,她不再去看楚金戈,只当没有听到楚金戈的话。
只是看向关兴岳,“关大人,你可听真切了?你适才说终究有人是有罪的,现在看来,这有罪的是谁?”
冷眼扫过楚凰洲,关兴岳的面并不好看。
他对楚凰洲明显没有好感,但这会儿却又拿不到她的把柄,“楚门林氏,为一己之私,令家丁持棋行凶,致使一人亡数人伤。虽然死伤者皆为楚家卖身家丁,但我圣律有云,诸民皆天子之子民,纵是有卖身契,亦不能随意打杀。”
一拍惊堂木,关兴岳沉着脸看向楚夫人,“伤亡死虽不是你亲手杀伤,却是因你之故。本官现判你杖三十,罚银千两赔偿死伤者家眷——你可服判?”
捂着刚才被楚金戈踹过的肚子,楚夫人怔怔道:“我有诰命、有诰命……”
“为她除服!”关兴岳一声大喝,立刻有早候在角落的女狱卒上前,扯着楚夫人强行脱了她身上的霞帔。
“随林氏闹事者皆杖二十……”
随着关兴岳令签掷下,立刻有衙役上前按倒楚夫人,又有提了楚轩和一众没伤的家丁,齐齐按在堂下,一五一十地数着数打板子。
只听得噼哩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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