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规矩?
楚凰洲大步上前,正与黑袍人错身而过。
目光相对,她忽觉心中一动。
但那奇怪的念头闪得太快,不过一刹就已经错过。
抢在沈一白倒下之前扶住他摇摇坠的身体,楚凰洲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在苦狱里被囚多年,才逃出来却又送了命。
不管是陈老怪还是沈一白,是不是都觉得太冤?!
就像她一样,满腔悲惯却无可诉了。
瞥她一眼,沈一白笑了起来,“不用可怜我们,我和老怪,从决定出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他淡淡道:“谁听说过苦狱里逃出来过犯人?!能活着走出苦狱,能再看一眼阳光,就已经足够了——***,这风里还带着花香呢!自由的味道真好……”
他之前虽然有些轻佻,但说话却还是斯斯文文的,此刻却是冒了粗口。
但这粗口,不让人觉得粗俗不堪,反觉得沉甸甸的忧伤。
心下凄然,楚凰洲望着沈一白,抿了拒唇,只是没声问:“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闻言失笑,沈一白摇头道:“小丫头,刚才送你东西是为了还你送我酒喝的份,可不是为了让你帮我做什么。”
“我不是还你送我东西的人。”楚凰洲沉声道:“我只是想帮你。”
沈一白低笑出声,“没想到临死,居然还有个天香的小丫头说要帮我,果然我沈一白这一辈子都是走桃花运的命。”
要是别人说这句,楚凰洲立刻把人丢下了,可是这个时候,她却是沉默着,只是把沈一白要下滑的身体又扶了扶。
嘴角仍带着笑,沈一白平声道:“让我倒下吧!人死了,就要倒下——君不见那些站着死的英雄到后来不也是要倒在棺材里?可不见哪个是站着下葬的。”
说着俏皮话,沈一白的表很是淡然,终于躺倒在地时,他如同陈老怪一样仰望着天空,看着那轮已经升起的日头,笑得平和而从容。
“如果有一天,你去天南郡,就去一下沈家,告诉他们沈一白已经死了。”
“沈家?”
“是啊,天南郡的沈家……”声音一窒,沈一白似乎有些抱怨:“你不会连沈家都不知道吧?天南郡除了‘一剑横江’沈家,还有哪个敢个敢说天南郡沈家?!”
“我——知道。”
楚凰洲看看沈一白,心道是没有想到你这浪公子一样的人居然是那个沈家出来的。
“一剑横江”说的是一户人家,也说的是一个人。
一人叫沈b的男人,一个两百年前曾与圣朝开帝王一起并肩作z的大剑师。
据说当年太祖皇帝在一次z役中落败,身边只带了不到十个亲卫逃命,后面却是有上万大军追杀而至。
这个时候,是沈b以剑劈开长江,让太祖皇帝纵马驶过长江天险。
而在太祖皇帝过江之后,江水合拢,淹死了敌方数千骑兵。
因为这样的功绩,沈b的画像就是过了两百年,还挂在紫寰城的凌云阁中。
天南郡沈家,也在圣朝占据了一个很微妙的地位。
但楚凰洲也知道,早在先帝之时,被封为天南候沈b封地的天南郡就和朝中的关系有些僵持,到了圣浩天登基时,天南郡更是连贺表都没有上。
朝中有些人还在暗传天南郡有异心,虽然只是言,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眼见楚凰洲默然不语,沈一白还当她是被震住了,“我就知道,圣朝不会有人不知道‘一剑横江’沈的。”
虽然呼吸已经不畅,可是沈一白此刻却仍是面泛红光,双眼都是亮的。
“丫头,你要告诉他们,就说不孝子孙没有坠了沈家的声名——沈家,只有z死的z士,没有逃跑的懦夫……”
楚凰洲连连点头。
还未应承下来,沈一白已经呼吸急促,“自由——真好啊……”
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沈一白头一歪,就没了气息。
坐在沈一白身边的楚凰洲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哪怕是明知逃出苦狱的结果就是死,可陈老怪和沈一白却还是逃了出来,没有半分犹豫。
“自由……”低声呢喃着,楚凰洲的手指慢慢蜷起,紧紧握住,就好像是真的握住了什么实在的东西。
天高云淡,虽然山腰的树都快秃了,可是云梦山仍是秀美依旧。
谁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两场大z,有两个大修行者悄无声息地死去。
一把火,烧了大半个时辰,哪怕强悍如陈老怪和沈一白,最终不过剩下的是灰烬。
一直站在远,没有靠近,等火熄了,楚凰洲才近前。
付青凌已经用酒瓮装起了陈老怪的骨灰,“我师傅最爱喝酒,睡在酒瓮里他一定很是快活!”
提起脚边的另一只酒瓮,付青凌随手丢了出去,“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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