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楚凰洲第一次听到人确定另一个人修的是魔道。
满打满算,她真正入道还不到两年时间,别说是魔修,就连正道修行者也见得不多。
可听到凡定说起修魔,不知为什么,她立刻就想起了苦狱中的那个晚上。
苦狱里关着的并非全是恶人——因为沈一白,楚凰洲这样认定。
但那天晚上,她曾看过的那张可令幼童做噩梦的面庞,浮现在眼前时,她却仍不皱起眉来。
现在的她,面对那张面孔不会再觉得胆z心惊,却仍然会厌恶,忌惮。
那个人,应该就是个魔修吧?
看楚凰洲皱眉,凡定反倒笑了:“你是先生的弟子,应该很清楚魔修有多可怕。”
“还请大师指点。”楚凰洲无意掩饰:“从前我曾听人说过,说所谓正魔,不过是因为修行方式不同,其实都是修行者,从本质上并无不同——大师觉得可对?”
凡定垂下眼帘,沉片刻,才点了点头:“这话不能说不对,可想必你是没见过魔修的——他们的修行方法太过残忍。就像荒蛮的蛮人祭师,为了修行,生食人心、人脑,据说这样可以让他们具备通人心,窥视他人心,甚至能控制人……”
“巫?!”楚凰洲脱中而出,等意识到自己的失,忙故作若无其事。
蛮人祭师行事残忍,早前就有人说他们与巫相通,那时候楚凰洲并不以为意,但现在细想,他们的能力与她所具备的能力何其相似。
只不过,她不需要去那样修炼?难道,她也算是魔修?
心中生疑,楚凰洲的眉头皱得更紧。
凡定却没有留意到,仍然继续道:“听说过点天灯吗?蛮人祭师的点天灯是用活人,把活人的头盖骨掀开,以人脑还有人油做腊油,点起天灯,那股说不清的臭味……”
低声叹息,凡定没有继续说下去,可那沉重的表却已经说明一切。
或许,当年游历天下时,凡定曾去过荒蛮,曾见过蛮人祭师,但也或许,是另有其人当着他的面点了天灯?!
不管是哪一种,楚凰洲都不关心,但,凡定的那些不堪回忆,对她或许是件好事。
“所以说,那些男童,并不是天命发了善心才收容的,而是为了修魔?该不会是像戾帝一样服用金汁吧?”
最后一句,楚凰洲还有些带着笑意,可是看清凡定脸上的神,她的笑就敛了去。
“比、比那个更残忍?”
蛮人祭师点天灯,她没有亲眼看过,虽然听到觉得残忍,却到底是不同的。
圣浩天虽然残暴,但恶也恶得有限,手段翻来覆去也不过那几样。最可怕的就是凌迟那件事了,但到底没有到最后。
可现在,楚凰洲忽然有些怕了。
天命修魔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
“难道,也像蛮人祭师一样生吃人心?”她忽然有些恶心。
“不是生吃人心,但也相差无已……”凡定低叹一声:“楚施主还是不要追问了,知道这些对你没有什么好。”
“难道大师忘了,我现在是天命的敌人。”楚凰洲强笑了声,却又沉默下去,过了半晌,才低声问:“大师打算如何对付天命?不管大师想要做什么,我都愿与大师同道。”
凡定失笑:“谁说我要对天命做什么?施主想多了,我不过是带着小徒弟走一遭红尘,并没有想做什么……”
“那大师为什么来北华?”直接截断凡定的话,楚凰洲沉声道:“大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那些唬人的话您就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了。”
扬起眉毛,凡定看着楚凰洲,只是笑。
楚凰洲笑道:“您刚才也说了,天命改了您师父取的法号,我想,改了法号的不只是他,还有您吧!一个天命,一个凡定,倒是相映成趣。他相信自己成为北华的圣僧是上苍所赐,命中注定;而您,则相信世间事,都是凡人造就,圣僧也好,贫僧也罢,都不过是凡尘事。”
凡定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笑了:“说得不错,我也改了法号——楚施主的确是聪明,不愧是先生弟子。”
楚凰洲一笑,没有多解释,领了这一声称赞。
“大师既然说晚辈聪明,那就不要再敷衍晚辈了。”
凡定苦笑了下:“不错,这次临时转道北华,是因为我听了太多天命圣僧的故事。就像你说的,他的皮肤好得像是子,又像是幼童,那都是因为他用童子练功的缘故。当年我被吓退,才有了天命在北华肆意妄为的这十八年,事总该有个了断——我不能再做一个只知道逃b的懦夫……”
低下头,凡定自嘲地笑了笑,这才沉声道:“我来北华,就是要弥补我的错误!因我的错,才有了现在的圣僧天命,那就该由我结束这一切。”
“大师想怎么做?杀了天命?”楚凰洲微微笑道:“晚辈愿助一臂之力。”
没有回答楚凰洲的问题,凡定沉默片刻,才沉声道:“杀一个人很容易,但要毁掉那个人所创建的信仰却很难——楚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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