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碧灵着急，楚凰洲忽然觉得很有趣：“你是担心我就这样走了，不给你解盅了？”
“当然担心了。”阮碧灵答得直白：“我倒想说很担心你，你会信吧？”
“其实你要是说，我就信的。”微微一笑，楚凰洲看着阮碧灵，答得很认真。
一半是逗趣，一半却是真的有对人倾诉的望。
前世，她不论什么事都会和巫鸾说。她们是最亲的妹，也是最好的朋友，因为有彼此，哪怕没有别的朋友也不重要。
而今生，她看似有了不少朋友，可是真想找人聊聊时，却发觉没有人可以讲心事。
她要抛下皇后的身份一走了之，这种事要是和春喜说，春喜只会瞪大了眼睛看她，又是惶又是不解，在那丫头眼里，一之母已经是女人最高的荣耀，她居然弃之不顾——是不是病了？！
至于付青凌，大概是在拍手叫好的，不过若要说那些细节，说她到底是为什么，讲那些男女事，付青凌大概就要皱眉头冷眼瞪她了：“那算什么事啊？就为这个？那个什么公主算什么？打杀了就是……”
可怎么能打杀呢？打了一个杀了一双，那又怎么样？这种事，不是看女人的，而是看男人。
“问我啊！为什么不问？”或许唯一能让她讲这些事的只有阮碧灵这个都算不上是朋友的人了。
被楚凰洲瞪住，阮碧灵“哈”了一声，扭过头去，静默片刻后到底还是回过头来，看着楚凰洲，沉声问：“为什么呢？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不是对你很好吗？皇后娘娘。”
抿唇一笑，楚凰洲以手托腮，低声道：“你没听说，李相爷请他纳妃吗？”
“那又怎么样？”阮碧灵诧异地看着楚凰洲，很是惊讶：“你不会还想着一个人霸后宫吧？怎么可能，哪个皇帝会只有皇后一个女人——哈哈……”
看着楚凰洲认真的表，阮碧灵的笑声一顿：“你认真的？这根本就不现实，别说皇上，哪怕是农家翁，多收了两斗谷还想着纳妾呢！”
呼出口气，阮碧灵小心的做好最佳听众：“然后呢？皇帝要纳谁为妃？”
“有可能是蒋氏女，也有可能是蓝氏女，啊，还有东昌的公主，想做皇贵妃呢！就你那个位置。”
“圣朝要和东昌联姻？”阮碧灵皱眉，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但很快，她就释然：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已经不用再替南越做细了。
“因为这个，你生气了，想走了？楚凰洲，你什么时候这么怯懦了？就算是东昌公主又怎样？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怕她？”
“我不怕她，我怕圣风澜。”低声说着，楚凰洲怅然若失：“其实，他说不纳妃了，只要我不同意，他绝不纳妃。”
“既然如此，那你还要闹哪一出呢？”阮碧灵是真的猜不透了，若是她，一定会很开心，楚凰洲还想要怎样？
“现在不纳，以后呢？那些大臣会一再进言，甚至还会跑来劝我，可能不用多久，我就是天下知名的妒——这些，我不怕啊！谁在乎他们怎么说……”
“他明明是答应了我的，为什么还要放任李得功用那样的条件去换取支持？曾经立过的誓，在他心里是不是其实一直当是笑言？”
楚凰洲垂下头去，幽幽地笑着：“其实我很想问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想问了。他是因为我不同意，才不纳妃的，可见在他心里还是觉得纳妃是对的，也是他应该去做的，可是却因为我的阻拦而放弃了……”
沉默了很久，楚凰洲才低声道：“和那时候好像——”
圣浩天说，当时他想娶的是巫鸾，因为她的阻拦，他才放弃巫鸾转而娶她。
会不会有一天，圣风澜也对她说同样的话，指责她的阻拦才坏了他的大事？
只要想到这样的可能，她就觉得心很痛。
前世所经历过的痛，她再不想尝，哪怕她告诉自己圣风澜并不是圣浩天，但，她仍无法再继续下去……
“与其我痛，不如让他先痛——痛到他这一辈子，都会牢牢记住我……”
低声说着，楚凰洲忽然有些雀跃：“今晚，将是他一辈子都难忘的梦……”
今的美梦，日后的恶梦。
张了张嘴，阮碧灵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哈”了一声，转过头去。
楚凰洲却很开心：“不要这么不开心，你想解除盅毒，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啊！”
“真的？”阮碧灵振奋起来。
楚凰洲笑着点头：“我不说谎，不会，我现在没时间，等明天啊，我会替你解去盅毒，再传你魅术，然后——我们就再也不见了……”
“再也不见？”阮碧灵眨眨眼，忽然之间有些感伤。
低下头，沉默片刻后，她也笑了：“也好，再也不见——很好……”
不理会阮碧灵到底在想什么，楚凰洲转过身去，笑着催阮碧灵：“借你巧手一用……”
阮碧灵挑起眉，忽然手一伸，把楚凰洲头上刚盘起的发髻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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