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冰山和老乌贼正坐在饭桌边等我,小黑趴在冰山的肩膀上,虎视眈眈的盯住老乌贼。桌上摆了四副碗筷之外,摆满了精美丰盛的菜肴,异香扑鼻,也不用吃,光看就看了个心旷神怡,青如翠玉,白若凝脂,姹紫嫣红,五光十色。
这做菜之道我却也略懂一二,讲究个色、香、味、意、形、养,色香味自然不用我再赘述了。意指的是意境,好的菜要如字画诗词,山水松竹一般有风骨、气韵乃至内涵。形则是指对食材的处理,刀功以及装饰的技巧,这养则就指的是通过进食来达到养身的目的,所谓“药补不如食补”就是这个道理。
味与养且放一边,这色、香、意、形就已经无可挑剔,由不得我心里径直蹦出三个字来,好手艺!我真是自叹不如,给人家打下手都不配,这人有灵性真是七窍玲珑,触类旁通,信手拈来便是珍馐美馔。
小丫头此时躲在我的身后,她那小小的手掌紧紧握住我的手,我能够感觉到她的紧张,可是这孩子拿出了让我为之震惊的努力与勇气,她探出一个小脑袋,眼睛看着地面,怯生生的轻轻叫了一声,“爷爷好……”
这声轻轻的问候,却像是平地里响起的一声惊雷,冰山一脸的难以置信,老乌贼抚须沉吟,眼中却是异色连闪,蹲在蜘蛛肩膀上的黑长老则重重的哼了一声,“善了个哉的,没有礼貌的臭乌贼,人家跟你打招呼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对对对,哎呀,哎呀,好可爱的小姑娘,你是小婷吧?你管菜菜叫姐姐,管我叫爷爷,这辈分可是有点乱,我跟菜菜这小丫头可是平辈论交……瞅见我这山羊胡子了没?可好玩了,你要不要揪两下?”老乌贼居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走过来蹲着跟小婷说话,他的下巴抬的高高的,足智多谋如他一时间竟然有些乱了方寸。
我心里是一阵阵的无语,有这么教孩子的么?揪胡子玩?也难怪他说这带孩子的事,五个穿山、避役外加他这个乌贼是爱莫能助,有心无力。就他们乐意帮忙带,我现在也是绝不同意,这好好的孩子要落这么一群乖张暴戾、横行无忌的江湖人手里,她长大得成什么样?我真是光想想都后怕……
不过说来也奇怪,蜘蛛可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怎么却知书达理,冰雪聪明,蕙质兰心,除了冷傲得厉害,其他方面简直无可指摘,想到这,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却正也在看我,她清澈的目光里有着复杂的情绪,欣慰居多,又夹杂着忧虑与惆怅。
“揪的什么胡子,胡闹,你别教坏了孩子,小婷别理他,就坐姐姐旁边。”冰山笑吟吟的叫小婷,小丫头跟她却是熟得多了,听了这话,立马就将怪里怪气的老头弃之不顾,欢天喜地的跑了过去。
“这带孩子,我是真没招啊,还得说蛇信和你厉害!怎么就这么招孩子喜欢呢?”老乌贼垂头丧气的跑回去坐好,连胡子都牺牲了也不受欢迎,这让他有些挫败感。
可是一个自闭症孩子能跟陌生的老乌贼打招呼,这于小婷而言,那已然是巨大的进步,蜘蛛正看着小婷微笑,还比了一个大拇指给她,她说:“小婷,你真棒!菜刀,你也别愣着了,坐下,吃饭!”
我走过去刚刚坐下,老乌贼的事又来了,“小废柴,红酒杯有没有?这可是好酒,这古人说得好,‘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饮酒之道,菜倒是其次,酒具却是不能马虎的。”
这个要求实在是让我措手不及,我平日里喝酒从来没有这么多讲究,更是从来不喝红酒,酸溜溜的跟醋一样我特别喝不惯,要说爱喝的酒也主要是二锅头,便宜,够烈,还不上头。所以我家里怎么可能有红酒杯,我不禁面露难色。
“今天不喝红的,喝点白的吧,菜刀爱喝二锅头,我从北京弄了两瓶牛二,帝都人爱喝二锅头,其实爱喝牛二的人更多一些。”冰山说话的同时,提溜出一瓶酒来,好家伙,墨绿色的瓷瓶上绘了一条栩栩如生腾云驾雾的青龙。
“这二锅头可是有八百多年的历史啊,酿酒师蒸酒时,去第一锅酒头,弃第三锅,唯取第二锅之佳酿,故此取名二锅头,这牛栏山三十年陈酿倒也入得口了,既是菜菜你这丫头提议,那就喝它!”老乌贼又逮着机会卖弄了一番他的博学。
“善了个哉的,这在座的谁不知道啊,还用你说!呸!”黑长老最是见不得老乌贼得意,这话可就说错了,在场的我和小婷就不知道,我俩偷偷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决定保持沉默。
三只玻璃杯一字排开,冰山在那倒酒,这一瓶酒匀作三杯正正好好,再给小婷倒了杯果汁,一人手里一杯拿定,冰山笑起来,“老乌贼,要不你讲两句!”
老乌贼一听这话可就来了精神,他站起身,拎起酒杯,“小婷啊,你这声爷爷可没有白叫噢,爷爷今天来可是给你带了礼物!”他一边说话,一边掏兜,我这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就怕他拿出什么千奇百怪的丹药,万幸,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老乌贼掏出了一张照片。
小婷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一根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造型异常简洁,细长的银色链条底部挂了一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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