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休茏面如满月,一双琉璃目甚是机敏。
“这位姐姐生得美貌,茏儿喜欢。”弄丹听着,心头一甜,忙将手边糖粘递过去。
“你这人精。”休夫人笑道。
少倾,休茏母亲过来,大家互施了礼,弄丹轻道:“却不知如何称呼。”
休夫人笑道:“你亦唤大嫂便是。”弄丹闻言,面上又是一红,半晌未应。
休茏母亲见状,忙道:“娘家姓‘伏’,单名‘彤’字,妹妹唤我‘彤姐姐’便好。”
三人聚在一处,闲话家常,休茏不时上来凑凑热闹。就这样待得午时,外堂小厮过来传话开宴,三人便携休茏往外堂而去。
赤武弄丹相邻而坐,赤武悄声道:“早上便寻不见你,原是去讨好未来婆婆。”赤武偷笑,弄丹却佯怒在桌下轻踢赤武一脚,两人正在玩闹,休老爷已举杯开宴。
“今日贺我儿鸿与归来,亦庆我乖孙茏儿生辰,我将此物过与我那乖孙,望其成龙,光大休家。”言罢,已有小厮从旁递上一盘,上盖暗红锦帕。休老爷将那锦帕揭去,见一对虎头鞋正置其中。此鞋做工甚是精巧,左右两虎栩栩如生。细看更非寻常——鞋底乃是纯金,鞋面图案也尽为金线绣制,那虎目为玄色珍珠,甚是稀
罕,价值连城。有趣儿的是,这虎须异于其他,柔软细长,一端连在鞋上,另一端往地面垂着有一尺多长。
“此乃多年前一道长所赐,在下久久珍藏,得保我休家喜乐平安,甚是有灵。”休老爷接道:“休家做丝棉生意多年,全仗在座鼎力支持,在下感激。”休老爷施了一揖,“今日敬请开怀,一醉方休。”
宾客纷纷应和,推杯换盏不绝。
“赤武,”弄丹轻道:“你可知那金鞋来由?”
赤武摇头,应道:“我年幼离家,连这鞋亦是首次得见。”
两人窃窃私语,难掩好奇。
当天入夜,或因这半日欢宴,大家皆是乏累,各自返屋歇息。
刚入丑时,院中惊闻一声尖利呼叫,如引匕穿胸,破了祥和梦境。赤武阵阵心惊,飞至院中一探究竟。
不多时,弄丹等人亦循声而至。大家聚在一处,家中仆役掌了灯来,这方看清:休茏浑身湿透,人似熟睡一般,其脚上所穿,正是那虎头金鞋。而伏彤亦是湿透,披头散发,还有水珠滴下。她正环抱休茏,低声悲泣,刚刚那声尖叫,正是其发出。
休皓与见妻儿这般,心中惊慌,扑上前急道:“发生何事?”
伏彤不应,只是嘤嘤抽泣。
“究竟发生何事?茏儿为何这般?”休皓与将休茏一把抱住,手指却是往其鼻底探去,少顷,他得其气息,这方心定,深吸口气,缓道,“快些回屋,换了衣服,莫要着凉。”
赤武探身将休皓与扶起,问道:“大哥,茏儿可好?”
“鼻息平稳,想是无碍。”休皓与冲休老爷轻道:“您二老毋须惊慌。”
“快遣人请大夫,总需瞧上一瞧我方心安。”休老爷一边说一边扶住休夫人。
一行人又急急赶至休皓与所在房院。待换好衣衫,又将休茏安顿妥当,伏彤难抑惊惧,声音微颤,缓缓道来。
“晚膳后茏儿吵嚷胸闷不适,奶娘见安抚不下便来寻我,我想着今日是他生辰,便摒下奶娘,自己在房中陪着。”伏彤低泣道。
“那时戌时刚至,彤儿与我交待了一声,之后我便去往账房了。”休皓与接道。
“开始并无异常,想是茏儿有些食积,我帮他揉揉胸口,稍后他便不吵不闹睡去。直至夜半,我在一旁听得响动,隐约见茏儿翻身下,摸索到今日宴上爹给的那双金鞋,匆忙一套,便往屋外狂奔。”伏彤稍顿,“我当时一惊,轻声唤他,却见他回头看我,眼中竟泛绿光,后便朝外跑去,速度极快。我一路跟随,然难辨踪影,依着那金鞋落地之声,追到了花园。”
赤武弄丹对视一眼,已知此事必不简单。
“还未及反应,就听得扑通一声,我心知不好,再细看时,茏儿已是失了影踪。我想他定是失足,也未细思,跟着纵身跃入井中。那井颇深,井水冰冷,我一心欲寻茏儿,四处摸索,想他不通水性,更是心忧如焚。”
伏彤再顿半刻,几番长吸,方又接道>
“后来我气力尽失,吞了好些井水,神智昏昏。谁知此时,”伏彤两手陡然紧握,声调一抬:“那井中忽有一力将我直直托起,不及反应,我已坐在院中地上,茏儿亦在身边,初时他尚清醒,低低唤我一声娘亲,之后便失了神智。”
休皓与上前,握住伏彤双手,似有话,最终仍是沉默。他转头看看赤武,道:“二弟,你师从知日宫主多年,可能探得此事因由?”
赤武对休老爷恭道:“爹,今日那双金鞋,可有来历?”
休老爷听儿媳言语提及金鞋,心中已是不安,现被赤武问及,更觉有愧。好在大夫告知休茏身体无碍,只是受惊受寒,如若不然,恐更要追悔莫及。
“我本一番好意,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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