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城南,魏军大营。皇帐中,酒香四溢,肉香弥弥,一场宴已经摆下。陶商高坐于上,浅品着酒,坐等着赵云。“陛下,你云叔他能……能劝降我父亲吗?”关银屏忍耐不住,终于开口问道。一杯酒饮下,陶商轻叹一声,却反问道:“关羽是你的父亲,他的德性你应该最了解不过,你呢?”关银屏身儿一震,贝齿一咬朱唇,眼中浮现出一抹苦涩,幽幽叹道:“以前我以为自己了解他,但当知道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后,我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他,就像我一直以为刘备是个仁义之君,却没想到他的真面目,竟是那样一个残忍无情,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在乎他的降与不降?”陶商再次反问道。关银屏轻叹一声,默默道:“他虽然有种种不堪,但毕竟还是我的父亲,如果能留得他一条性命,让他了此残生,当然是最好的,也算是我这个做女儿的还了他的养育之恩了。”孝,却又不愚孝。关银屏又让陶商对她多了几分了解,也多了几分欣赏。就在这时,岳飞步入大帐,拱手道:“陛下,那赵子龙已经回来了,正在帐外候见。”陶商眼神不起一丝波澜,只拂手道:“宣子龙进来吧。”他淡定如初,对赵云的归来并没有一丝意外,关银屏的心情却立时紧张起来,猜测着赵云的劝降结果如何。帐帘掀起,赵云步入大帐,拱手道:“臣已履行完誓言,特来向陛下复命。”“子龙果然是守信的君子啊。”陶商头赞许,抬手示意道:“朕已为你备下了接风酒,酒还温着,快入座吧。”赵云迟疑一下,好奇道:“陛下就不想问问,臣是否劝降关羽成功了吗?”陶商淡淡道:“关羽目空一切,自诩极高,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事,哪怕是黑白分明,连三岁孩都知道错的事,他也绝不会承认,这是人之本性,所以朕早就料到他绝不会回头。”赵云神色震动,目光中流转出深深的惊奇,显然是为陶商洞察人心的能力,而感到深深的震撼。半晌后,赵云方才感叹道:“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不错,那关羽确实是非不分,宁愿让两万士卒跟他同归于尽,也死不肯归降陛下。”果然如此。陶商没有感到一丝意外,赵云的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关银屏却暗叹一声,神色失望,显然这个结果,是她不想要看到的。“你已经尽力,不必有太多包袱,坐下来跟朕好好喝几杯吧。”陶商笑着宽慰道。赵云这才入座,连饮数杯后,之前的惆怅感慨便随酒下肚,重新又恢复了他的淡泊洒脱。他目光从关银屏身上瞟过,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对了,银屏,你姐姐晓彤呢?”“阿姐她太过固执,不肯归降陛下,所以现在,唉……”关银屏又是无奈的摇头一叹。她言下之意,自然是关凰不肯归降,现在正在被陶商的软禁之中。“你姐姐的性格更像你父亲,她不肯归降,倒也在情理之中。”赵云这回就没有感到太过意外,似乎他也很了解这关家两姐妹的性格。关银屏忽然眼前一亮,忙道:“云叔,要不然你就帮我劝劝阿姐吧,别让她再固执下去。”“这……”赵云有些犹豫,不由想起先前关晓彤对自己的种种出言不逊,自然没什么信心劝降她。关银屏却又叹道:“阿姐她先前屡屡出言冲撞云叔,那是因为她就是那种脾气,她私下里其实对云叔还是很敬重的,还不止一次的跟我提起,云叔你对父亲的几次劝谏是对的,她不该对你出言不逊,云叔你若是劝的话,阿姐不定真会醒悟。”赵云目光看向了陶商,显然是有意一试,不过却还要征得陶商的首肯。关银屏也巴巴的看向了陶商,那恳求的眼神,自然是想求着陶商开恩,再给关晓彤一个机会。“听子龙在汉军中极有威望,让他出马去劝降那蹄子,不定倒有奇效……”陶商想了一想,便欣然道:“既然如此,那子龙你不妨试一试,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罢,陶商便下令,将那关晓彤押解进来。旨意传下,片刻后,关晓彤便被几句强悍的女兵,连推带搡的押入了皇帐之中。关晓彤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脾气,一入帐便朝着陶商嚷嚷道:“陶商,我早就跟你过,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我关晓彤铁骨铮铮,我是绝对不会投——”一个“降”字未及出口,关晓彤嘴嘎然而止,表情定格在了愕然的一瞬。因为他看到了赵云。那个本该被围在涿县,跟她的父亲并肩而战,决死守城的常山赵子龙,如今竟然以“座上宾”的身份,坐在陶商旁边谈笑风声。这是什么情况!?“云叔,你,你——”关晓彤手指着赵云,声音都在颤抖,惊到目瞪口呆,连一句话都不出来。赵云向她头致意,淡淡道:“晓彤,别来无恙啊。”关晓彤揉了揉眼,这才确信自己眼睛没有花,看到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赵云。愣怔了半晌,关晓彤身形陡然一震,蓦的反应过来,激动的质问道:“赵子龙,莫非你也……你也投降了陶贼吗?”“没错,我确实已归顺了大魏,归顺了天子。”赵云也不隐讳,坦坦荡荡的承认。关晓彤陡然色变,茫然的俏脸上涌起无尽怒火,声音沙哑的怒骂道:“好你个赵子龙,平时装的义薄云天,忠胆义胆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不仁不义的伪君子,竟然敢背叛天子,你对得起天子对你的仁义吗!”赵云也不话,更不生气,就那么神情平静,耐着性子听完了关晓释彤厮歇底里的怒骂。直到关晓彤骂到以声带嘶哑,骂不出来时,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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