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以为再也不会见到青芜的太子长琴在绝望之下,成为了欧阳少恭。
然而无论他如何找寻,却怎么也找不到焚寂的踪影,乌蒙灵谷更是毫无人烟,寄托了他那一半魂魄的焚寂便好像从人间蒸发一般,连女娲都不知道它去哪了。倒是人间突然多了一个缺失命魂的少年,与七凶剑之一的剑灵融合才挽回一命。
然而那把剑也不是焚寂。
无奈之下,欧阳少恭打起了玉横的主意,也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封青芜的来信。
信中以十分平淡的口吻,写了他一直以来苦苦找寻的另一半魂魄的下落,却未提及自己身在何处。
少恭思量片刻,发觉即使千年大愿实现之期近在眼前,然而他却更在意青芜现况,于是他并未在照青芜信中所说,在第一时间取回魂魄,而是顺着信中的蛛丝马迹,设法找寻青芜下落,也正因为如此,当他找寻无果,准备先取回魂魄之后,发现那魂魄已被他人窃取,而他亦受了重伤,不得不仓促渡魂,渡到了一个新死的少爷身上,成了东方珏。
却没想到,再度相见,已是这般情形,亦是从未想过,为了那一半魂魄,青芜竟是付出了如此代价.....
傻姑娘啊.....太子长琴之所以想求得完整魂魄,所为也不过是反抗这寡亲缘情缘之命罢了,你已是长琴除了父上之外唯一的亲人,若你也不在了,长琴就算魂魄完整,又有何意义?
哈哈.....东方珏抱着失去意识的阮青芜,心中一时悲苦难言。
你用那另一半魂魄唤回了我。
如今,我又要如何,才能唤你回来?
“长琴。”猝不及防,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呼唤。
“有时候,我们所见的并不是事实,或者,不是事实的全部。”在牢狱中,三日月听着隔壁的声音缓缓说道。
“比如?”三日月冷静的问道。
“比如他们以为的开始只不过是结束,而他们所见的结束,才是另一个开始。”那个声音说道。
“什么?”三日月不可置信的问道。
“多说无益,你自己看。”那个声音说完,悬挂在牢狱壁上的水镜便发出光芒,其中显出一幕幕影像来。
“这是——我?”三日月看清里面之人的时候,不禁吃惊的说道。
浑身的血脉几乎都要冰冷,在他又看到那个石墓的时候。
“我.......”三日月震惊的看着画面里的自己,“是什么时候?”
“也许你记得,也许你忘了。”那个声音说道,“这面镜子会将你从这里离开后的一言一行全都记录下来,而你现在看的只是你遗失的部分罢了。
一身深蓝色的狩衣在幽暗的石墓之中深幽如夜,弯月般的刀刃上闪着寒光,眼中的纹样仿佛也沾上了鲜红的血,三日月看到他自己这副暗堕一般的模样,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黑化的付丧神轻盈的在石墓之中走着,黑暗对他的视力没有任何阻碍——本来也并没有任何阻碍,只不过他在下意识的模仿着人类而已。
舍弃了‘我是人类’这个想法之后,付丧神的神力格外膨胀,杀戮的神力敏锐而又凌厉,他如猎豹一般,在石墓之中轻盈的追踪着自己的目标。
浓重的杀意即使隔着水镜也能散发出来,三日月看着这仿佛杀神一般的自己,既熟悉而又陌生。
到底是谁能够勾起自己这么浓的杀意呢?当三日月看到被自己追击的人时,顿时了然。
那是离渊,几度差点将阮青芜害死的罪魁祸首。
法术对仅以神力维持身体的付丧神来说近乎没用,离渊在石墓中一路奔逃,直到逃无可逃。
“结束了。”黑化的付丧神挑起一抹冷酷而又美丽的笑容,虚幻犹如月光一般,“请您死在这里吧,数度将主上逼入死地之人啊.....”
刀气纵横,瞬间织就一张大网,将离渊笼罩于其中。
“杀了我,你会后悔的,”离渊无计可施,说道,“杀了我之后,她就不能回头,只能跟那位对上了,你杀了我,她就会死!”
“然而我不杀你,你也会杀她。”三日月歪着脑袋,那模样甚至有点可爱,他带着那样天真而又冷酷的笑容说道,“你杀了她那么多次,为什么我就不能杀你呢?”
不等离渊再说什么,无数刀气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瞬间了结了他所有的生机。
一个通体漆黑的印从离渊的身体之中冒了出来,在空中飘了一会,眼见要往三日月身上飘去的时候,阮青芜推开了三日月,那漆黑的印被另一个黑影拿走了。
“你在做什么?”阮青芜咳出一口血,说道。
“我.....”三日月失神的看着阮青芜的血,竟然有种将其舔食入腹的冲动。然而手怎么会有些粘腻的感觉呢?他视线下移——
他看到自己手上一直握着的刀,此刻正刺在阮青芜的身上,而他的手上,此刻正满是阮青芜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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