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之刻过了之后,仿佛唐朝都城那般整齐对称的街道上空空荡荡,阮青芜和晴明走在寂静昏暗的夜色里。
“这时候我倒是有些怀念博雅了。”晴明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阮青芜问道。
“给我们一个点灯的理由嘛。”晴明耸了耸肩,说道。
“哈。”阮青芜笑了一声,手在半空画了一个法诀,便有一盏灯在他们身前悄然亮了起来。
“有光在,反而有些东西会看不清楚。”阮青芜说道。
“然而总要有一盏灯在前方,才不至于迷失方向。”晴明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我一直有个疑惑。”
“什么?”阮青芜问道。
“世界是一个咒。”晴明说道,“假如它真的是一个咒,那么你是如何能够判定,你与他的相遇不是一个咒?费了这么多波折,穿越了这么多世界,你对于他又是如何定义?”
“一开始,”阮青芜看着灯笼,缓缓说道,“他是一个意象,一个名字,一种寄托。然后渐渐的改变了。”
“改变?”晴明重复道。
“人。”阮青芜说道,“晴明,我想他可能成为人了。”
“成为人?”晴明惊讶的说道,“这可能吗?”
“不能吗?”阮青芜反问道。“人可以成为神,那么器物为何就不能成为人?”
“这.....”然而能达到这样的升格,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晴明不由叹服,“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们两个的共同点了。”他叹道。
“我们相同吗?”阮青芜略带叹息的说道。
“同样执着。”晴明摇头。“然而你却能在执着的同时又不失去大义,所以你是个混蛋。”
“人本来就在追逐着两全的办法。”阮青芜模棱两可的说道。
“在你的局中,有谁还不是棋子呢?”晴明说道。
“连我自己都是棋子,你觉得呢?”阮青芜反问道,她笑叹了一声,“晴明,谢谢你。”
“别谢我,”晴明无奈道,“我可不会在混蛋身上浪费我的担心。”
“然而每个人的路都是要自己走的。”阮青芜说道,“我们都只能各自走下去,无论是你我,还是他。”她看向越发深沉的夜色,前面幻化出来的孤灯能照出来的区域越发有限,最终被夜色埋没了。
“那是魔息。”晴明敏锐的察觉了夜色的差异,说道,“我以为你之前已经将他打败了。”
“我不能。”阮青芜说道,“我之前的行为更改了天命,所以作为代价,我无法完全的杀死他。”
“他一个人在家里。”晴明说道。
“晴明,你要知道。”阮青芜看着那股涌动着不祥的气息,说道,“世间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在大多数时候,我们只能选择伤害其中的一方,或者,令双方共同承担后果。”
然后她便并未说话,和晴明一同在越发深沉的黑暗中行走着。
从遥远的风中传来了仿佛野兽一般的嘶吼,夹杂着女人的哀泣声,还有孩童的笑语,痛苦的□□和疯狂的笑声,谱成了一曲幽幽鬼歌,试图扰乱阮青芜和晴明的心神,令他们发疯。
“好吵。”晴明抱怨道。
“是有点。”阮青芜点点头,拿出了一只笛子给晴明。“正好是一个锻炼你能力的机会,不来试试吗?”
“你总是这么会使唤人。”晴明苦笑一声,接过笛子,略调了调音之后,便开始吹奏。
清幽的笛声随着风传出很远,带着凛冽的灵力将鬼歌渐渐的压了下去,风中的声音慢慢的消失了。
“这样就可以了。”晴明停止吹奏,说道。
“那笛子就送你了。”阮青芜随口说道。
“好。”晴明也不与她客气,就将笛子收了起来。“我回去了。”他家就住在距离阮青芜斜对面,隔着两户人家,不太远又不太近,一个刚刚好可以保留彼此之间秘密的距离。
“嗯。”阮青芜点了点头,说道,“我走之后,这里由你来继承,你是知道的吧?”
“那是当然。”晴明说完,便走了。
阮青芜看了一眼之前被深重的古魔之息所包围的庭院,叹了一口气,推开门。
“主上。”三日月正坐在外廊上看着月亮若有所思,看到阮青芜回来,唤道。“您回来了。”
“嗯。”阮青芜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今天家里有客人来吗?”
“没有啊。”三日月眨了眨眼睛,说道。
“那就好。”阮青芜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睡下吧。”
“嗯。”三日月应了一声,走到平时自己本体在的房间门前,可是站在门前的时候,他突然对阮青芜说道,“主上。”
“嗯?”阮青芜也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闻言问道。“什么事?”
“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三日月问道。
“哦?”阮青芜挑了挑眉,说道,“你之前从来没想到过问我这个问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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