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帝微怔,手里的果子掉了下来, 骨碌碌地滚在地上,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一步步走向顾星河, 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 失声道:“阿姝?!”
顾星河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阿姝,是宣平帝的郑皇后吗?
与她真有这么像吗?
她明明跟顾相顾章则更像一点的,按照这种相貌来说,顾相时不时出入宫闱面见宣平帝的,宣平帝怎么没觉得顾相更像郑皇后呢?
顾相虽年过三十, 但身材消瘦, 也无蓄胡子的习惯,白净净的脸,清凌凌的眼, 再配上眼下的那一颗小痣, 换身女装, 活脱脱便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再想想顾相纵然天纵奇才,可年少为相这种经历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 难不成是占了相貌的光?
宣平帝难不成还是个断袖?
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顾星河否定了。
顾相的行为直男到不能再直男,宣平帝纵然有那心思, ,只怕还没说出口,就被一身傲骨的顾相骂得狗血淋头。
宣平帝既然知道顾相与他的郑皇后有几分相似, 在两人都不是断袖的情况下,正常人的思维应该是暗示顾相,送一两个人女儿充实他的后宫啊。
可是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宣平帝向顾相要女儿的事情啊。
秦衍清冷的声音响起,打住了顾星河如脱缰野马一般满天狂飞的思维:“陛下,她便是臣的妻子,顾氏。”
听到这句话,宣平帝走向顾星河的动作僵了一瞬,刹那间,眼底光彩顿暗,灰败与无力爬满他的眼角眉梢。
原本伸向顾星河的手,一点一点缩了回去。
“这样啊。”
宣平帝喃喃道。
顾星河适时道:“陛下,妾是顾相长女。”
可不是什么白月光郑皇后。
微风乍起,吹着了殿里的檀香袅袅,宣平帝的目光仍落在顾星河的身上。
云雾渐渐被风吹散,少女的脸完整地出现在他面前,明媚的脸,似星辰般灿烂的眼,却不是他所熟悉的温婉缱绻。
檀香不断升腾,丝竹靡靡仍在奏着,宣平帝忽地便笑了,哑声道:“孤还以为,是孤的故人到了。”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曾以为不过一句诗词,经历之后,方知是锥心刺骨之痛。
宣平帝抬手,殿里的宫妃尽数退了下去。
偏殿里的靡靡琴音飘了进来,引得人浑身都懒洋洋的,檀香炉的熏香燃的是天竺香,明明有安静宁神的作用,但在琴音的引导下,却有着引人犯罪的冲动。
秦衍放下了茶杯,微抬眉,眼睛轻眯,看着宣平帝。
宣平帝不知何时收了目光,自嘲一笑,道:“孤仍是皇子时,与阿姝有一个女儿,若还活着,大抵便是你这个模样了。”
莫名的,顾星河松了一口气。
都扯到他女儿,应该不会对她下手了。
再说了,秦衍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任由她被宣平帝收入后宫?
她好歹也是秦衍名义上的未婚妻。
顾星河看着秦衍,弯眼一笑。
或许是因为穿越过来接触的第一个人就是秦衍,她对秦衍有着一种盲目的信赖,总觉得,天底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安全感。
顾星河的笑颜落在宣平帝眼底,宣平帝慢慢垂下眸。
时有微风卷着檀香飘在他的身边,他轻轻地咳嗽着。
秦衍眼睛微眯,眸光轻闪。
“咳咳...”宣平帝曲拳轻咳,另一只手摸到桌上的茶杯,端起杯子,饮了一口茶。
喝完茶之后,他脸上有些缓和之色,看了看顾星河,再看看秦衍,道:“倒与观止...男才女貌。”
秦衍淡淡地应了一声。
宣平帝又道:“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你父兄在你这个年龄,已在战场上厮杀数年了。”
秦家的规矩,年满十二后,便会随军出征,秦衍体弱,再加上秦家儿郎大多战死,无人带他去战场,故而别说去战场学点经验了,他连天启城都没怎么出过。
体弱多病堕了秦家战神名声,一直是秦衍心里的痛,宣平帝贸然说这个话题做什么?
闲着没事刺刺秦衍?
殿里的有些微妙,顾星河看了一眼秦衍,秦衍仍是一脸的风轻云淡,道:“臣手中无兵权,自然上不得战场。”
宣平帝愣了一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孤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咱们国家的祖制,是未加冠之前,不能袭爵,没有爵位,你便没有兵权的。”
上下打量着秦衍,宣平帝慢慢道:“虽说是祖制,倒也不是不能更改。孤自登记以来,打破了许多老规矩,倒也不是不能再为你破一次例。”
听到这,顾星河的心一下子便揪了起来。
可以破例让秦衍提前继承王位?可以让秦衍统领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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