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圆滚滚的水珠托着一颗绿色药丸,徐徐飘到白小雨眼前。
她听见陈易之的声音说:“这是清音丸,可缓解头疼。”
白小雨:呵呵。
她用指尖戳破了那一颗晶莹的水珠,绿色药丸落到了她的掌心,冰冰凉凉。
手腕微动,那药丸就被收了起来。
还是老老实实地泡澡吧。
过了片刻,却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清茅小道士的声音响在门外,“师姐,歇息了吗?”
这个时候跑来,清茅是有急事?可是,白小雨一点都不想动弹,传音道:“已经歇下了。若有事,明日再说。”
外面安静了下来。
白小雨又泡了一会儿澡,才从桶里起身,换上了睡袍。
捏诀过后,湿漉漉的头发干了。
陈易之在塌上盘腿闭目而坐,似乎是在坐禅。
虽说,美人赏心悦目,但是我没地躺啊。
白小雨索性化作一根桃木簪,倒在了玉枕之上。
过了许久,她被陈易之从玉枕上拾起来,听他声音含笑问道:“你变成根簪子做什么?”
“怕扰你坐禅。”白小雨变回人形,在榻上躺平。
陈易之躺到了身旁。
白小雨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陈易之,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白日里读过的天数丹卷。
她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听说上古真神也是为了这最后一劫才湮灭的?若是你没有渡过这最后一劫,你也会湮灭吗?”
陈易之徐徐道:“自然。”
白小雨心中有些不甘,细细回忆了书中剧情,不解道:“那上一次你与神君大战,为何湮灭了五百年后复又托世?”
“因为我神魂未散,五百年足够我修补一具肉身。”
白小雨疑惑道:“神魂未散?”
陈易之眉心微蹙,“五百年前,三君业已寂灭而我的神识将灭未灭之时,眼前忽见一处清泉,泉中有一片莲叶,将我的一缕残魂收归其间。”
为何会有一片莲叶……
是不是意味着陈易之不会彻底的湮灭……
白小雨正要开口,却听陈易之说:“不过,修补肉身只是一时缓兵之计,如若你见,我若没有万年真身,即便化神,也没有仙体可以承受灵魔二气。长此以往,我必要渡过最后一劫,重获万年真身。”
白小雨沉思片刻,追问道:“为何会有最后一劫,渡过这最后一劫除开万年真身,还会有什么?那你五百年前本就是万年真身,为何还要渡这最后一劫?即便你已经知晓先前的神都没有度过这最后一劫。”
从前她只当这是本不合逻辑的苏爽甜,现在细细想来,这本宛如天数丹卷的同人文。
最后一劫一定大有缘故。
陈易之沉默良久,缓缓道:“因为这最后一劫是我心之所求。”
白小雨怔愣原地,“这……是为何?”是因为你五百年前他喵的不想活了?
陈易之侧身,注视着白小雨惊诧的面目,见她眼中如蒙氤烟,他肩膀一落,淡笑道:“五百年前,我于神界入魔,坠入魔界,从此,半神半魔,有违天道。”
白小雨忽而抬手摸了摸他的眼角,“之之,你不必哭,世间原本就无神魔之别。”
陈易之含笑道:“我没哭。”
白小雨适才回过神来,僵硬地收回手指,刚刚一瞬间的自己仿佛不像是自己……
她稳了心神,问道:“那你因何缘故入魔?”
陈易之自嘲一笑,“我参不透心魔,若是知晓这因果,便非心魔。”
陈易之虽在笑,可眼中殊无笑意。
白小雨抬手轻轻婆娑他的鬓角,“参不透就参不透吧。”她改了主意,“明日我们就离开王都,去寻天灵珠。”
再不济,她就去藏仙阁翻书,看一看是否可窥白术上仙去处。
隔天一早,林悠背着寒冰剑出门猎兽。
离开客栈之前,她去敲了敲清茅的房门。
等了好一阵,却不见清茅来开门。
说不定清茅早已出门……林悠只好独自出了客栈。
探路的纸鸢还未回来,城中凶兽似乎越来越少了。
她背着剑,戴着帷帽,去了城门下。
王都城门下是两条交纵长巷,熙熙攘攘,摊贩商户挤满了长巷两侧。东巷直达城门,连接入宫的官道。
林悠自东巷进入,耳旁人声嘈杂,叫卖声不绝于耳。
身后马蹄若雨,滴答滴答,由远及近。
几个红衣戴甲军士大喊道:“让行,让行,车马过巷。”
林悠避到一旁,眼前八匹奔马掠过,马后跟着一架车辇,朱漆车轮,宝顶垂坠金穗。
行人议论纷纷:
“这就是皇上新封的天师啊……”
“是啊,今日来朝觐见,不知能不能一睹芳容。”
车轮经过,面前风过。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