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初啼,天光微亮,静谧的京城从沉睡中醒来。>
定国侯府东角门,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门内驶出,‘哒哒哒’朝城南而去。>
车窗遮得严严实实,马车内,西禾将怀中攥着小拳头睡得香甜的小娃娃,一把塞进孟煜川怀里:“你儿子。”>
孟煜川下意识抱住孟淮予,手脚僵硬。>
西禾扫了一眼,嘴角微勾,随即小小打个哈欠,闭上眼睛休息。>
昨日她求大半天,不惜带上孟淮予这个小拖油瓶,孟煜川才答应带她去城外庄园跑马,这不,一大早地她就拽着未苏醒的父子俩起来了。>
薄雾未散,城门口进城的百姓排起了长队。>
马车出城门,耳边喧嚣逐远去,西禾靠着车壁,头一点一点……>
肩膀一沉,孟煜川下意识转头,入目一张雪白的玉脸,睫毛纤长,翘鼻下唇瓣殷红,皱着柳眉貌似睡得极为不舒服。>
绿芜眼睛一亮,不由紧张地攥紧了襦裙。>
孟煜川抿了抿唇,腰腹挺直,下一秒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钻到他颈窝,面颊被蹭了蹭,耳边的呼吸逐渐绵长。>
“……”>
不知过了多久,西禾被叫醒。>
她迷蒙睁开眼,绿芜瞅了眼世子爷,小声道:“少夫人,庄园到了。”>
眼睛眨啊眨,仿佛在说,少夫人您真厉害。>
西禾没搞懂,甚至怀疑她眼睛有毛病。>
她动了动脖子,打算伸个懒腰,忽然动作一僵——>
缓缓转头,男人完美的下颌线映入眼帘,鼻梁挺拔,薄唇微抿,眼帘低垂……而她此刻,双手正牢牢搂着人家脖子,几乎挂在对方身上。>
孟煜川腰身板正,怀里还抱着呼呼大睡的儿子。>
西禾松开胳膊,揉了揉泛酸的脖子,语气如常:“淮予还不醒?”>
悄悄扫了眼他凌乱的衣领,鼻尖隐隐还能闻见他身上的淡淡松香,咳咳咳,没事没事,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孟煜川腰杆微松,温声道:“应当快了,已经到辰时。”>
话音刚落,他怀里的小娃娃就睁开了眼,乌溜溜的眸子,肉嘟嘟的圆脸蛋,愣愣地盯着面前两张熟悉的面孔。>
西禾咧了咧嘴,冲小奶娃呲牙一笑。>
小奶娃一撇嘴,大哭。>
“哇——”>
“世子爷,把小世子给奴婢吧?”>
奶娘急急冲上来,西禾猝不及防被挤到了一旁,咚,撞在车壁上。>
小家伙到了奶娘怀里,立刻停止了干嚎。奶娘忍不住笑,姣好的面容泛着柔和的气息,整个人松懈下来。>
绿芜满眼惊慌:“少夫人您没事吧?你怎么做事的!”转头冲着奶娘吼。>
奶娘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少夫人撞倒了,额头上的鼓包格外醒目。顿时手足无措:“少夫人,奴婢…”>
抱着小世子的手臂下意识收紧,小家伙疼得哭了起来。>
一时间马车里热闹极了。>
孟煜川拧眉,让其他丫鬟接过小家伙,看向西禾:“可是摔疼了?”>
西禾摇头,一行人下马车,进入庄园。绿芜扫了眼身旁眼冒泪花,面颊羞得通红的奶娘,翻起白眼:“哭个嘚儿,分明是你撞了我家少夫人,少夫人都没罚你呢!”>
肩膀狠狠撞开奶娘,昂着脑袋,扬长而去。>
哼,她早就看这奶娘不顺眼了,天天看主子的眼神,就像主子要抢她东西似的。>
呸,不过一个奶娘,真以为奶了小世子几年,就以为自己不一般了?>
庄园有仆人时常看顾,收拾得十分齐整利落,沿路各色鲜花盛开,屋舍打扫得干干净净,桌上还摆上了茶水。>
小家伙被几个丫鬟一哄,又吃了早膳,停止了哭嚎。>
一双乌黑圆溜的眼珠子时不时看向对面——>
女子坐在椅子上,小脸被迫扬起,身前的男子俯身,正目不转睛地帮她擦药,周围丫鬟都忍不住低下了头。>
西禾脸热,尴尬推拒:“只是碰了一下,不用擦药。”>
眼神躲闪,不敢看那张过于俊秀的脸,又有些怪他身上味道熏得人脸红。>
下巴被一只大手锢住,孟煜川扫了她一眼:“别动,淤青推开好得快。”指腹搓她脑门上的鼓包。>
这一下,西禾被疼得龇牙咧嘴,所有旖旎烟消云散。>
擦完药,丫鬟端来早膳,用完之后回到屋子换了身衣物,又躺着歇了一会儿,西禾绕着庄园转了起来。>
屋舍倚山而建,山上杜鹃花红的鲜艳,屋前一眼望去是绿油油的草地。>
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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