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冷清,街道清冷!
这一夜掩进雨声中的难堪,将在明天过后又重新换上新颜,只是换过的新颜或好或坏。
柳神医的医馆大门两侧贴着的平安联已被风雨侵蚀冲刷得变了颜色。左边的半张对联也已飘摇欲坠。那块歇业的小木牌子被风吹起,与门相撞,发出当当的响声。
而整个医馆从外望去黑漆漆一片,格外的寂静。然而院中原本晒着的草药却全部收到了廊下,没有被淋湿一片。
后院中的厢房中依然摆着药柜,如同往昔百里寒笙带人来搜过的模样。清瞳却端立在药柜之前,注视聆听着什么。终于屋中凭空响起了说话声。
“清瞳这些日子你受苦,明日不必再送稀粥,可加些蔬菜肉泥。”
“是先生。清瞳能留在先生身边,已是莫大的福气。苦累从未感觉。”清瞳拱手对着整整齐齐的药柜回应完,这才转身坐回了自己的榻上。屋中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一整面墙高的药柜,四四方方的抽屉。看病救命时无数次的被拉开又合上,却无人知晓这药柜后另有乾坤。
柳思明依然白衣加持,一丝不苟地发丝油光滑顺,手中折扇插在腰间。他坐在灯前手中拿着厚厚的医书,眉间有一丝的皱痕。
翻翻神医柳公子,远看像画不染俗尘,近观却不难发现眼中布满的红色血丝。以及眼周呈现出来的黑肿。实在困倦他才放下手中书卷,用手指按压着自己眉心间的外奇穴,让自己心神安稳下来。
这样的日子他已持续多日,还好一切将要结束。他不眠不休,不问外间世事不过只是想救她一命。那个在他眼中神通广大的玄安王妃。
只可惜他能做的也不过是相救,若能早些遇见。会不会不是这样的结果,他时常在看着容伊安静沉睡的脸时扪心自问。可一想到此他便会将自己邪恶的想法压制过去。他对容伊的面相已经了然于胸,甚至连她眼角那颗微小的痣他殾有清楚地记得长成什么形状。
就在柳思明心猿意马时,他感觉到有人拉扯自己的衣袖。转脸便对上容伊平静而又略带惨白的脸,因着吃药,连她的唇也有些发白,而这白又非单纯的白,其中还带着青紫,像是中了毒一般。
“你感觉如何?”柳思明侧转身体,正脸看向容伊。
“看来我是余毒未清,头昏目眩,腹中闷痛还有些许作呕。定是嚏根草之毒。”容伊抚着胸忍着自己腹中想要呕吐的症状,苦笑着对柳思明说道。
“聪慧如你。柳某终究称不起神医之号,为救你施尽办法,却束手无策,然而只能用这带毒的草药。治醒了你却依然令你中毒,而此毒却需慢慢解除,颇受困苦。”柳思明此刻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说话时的神态也轻松了些。
容伊的头昏目眩确实很强烈,她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然而还是后退着坐回了榻边。可她的笑却依然未止。“何必自谦。若不是你给我用了这药,我定然不会知道这药的效果如何,更不会知道这嚏根草尽有强心的作用。他日若有需要我也定会用此法。只是这药草采摘相对困难,可见你的用心。紫玉在此谢过柳神医的救命大恩。”
柳思明却苦笑着转过了脸。他到底还只是她心中的柳神医,无论他三番两次还是舍生忘我的救她,称呼从未变过。
柳思明的动作那样敏感,容伊察觉到了。“柳神医可是对我这空口白话的谢意感到不满?”
柳思明心中越发地不痛快起来。然而他又如何与一个病人去计较许多,他这样安慰自己时心下便好受了许多。“怎会不满,只要你许诺的就算空口无凭,我也依旧相信。只是生死两相缝,我们可不可以不那么生疏,不然我会很尴尬的。”
柳思明拍着自己的胸脯,半真半玩笑地和容伊说道。而容伊头昏目眩自顾不暇,却也未作他想,便笑着应下。
“我说话向来算数。绝不欺骗。只是我们之间本就没有那么熟络,若改变称呼到令人有些尴尬。况且你两次三番救我,在我心中你堪称救命恩人,更配得起神医之称。我对你的称呼绝无戏谑之嫌,到是你,若不嫌弃便也同他们一样叫我紫玉吧。”
容伊原本拒绝了柳思明改变称呼的请求,却未料到峰回路转,让柳思明心间开怀。“那我便称你容伊吧。”
“啊?”容伊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在这一刻的震惊令她的头昏目眩之症都退去很多。
“何必如此讶异?只准他叫就不许我叫?”柳思明不服气地将腰间折扇拿回手中,幽然一甩便在眼前不断摇晃起来。
容伊这才想起来,自己曾在百里寒笙面前自称过容伊的事情,虽然百里寒笙从未叫过,但他却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个闺阁名称。或许是百里寒笙与柳思明太过交好,私下聊天时便将这事儿告诉了他。
如此想来容伊也就淡定了许多。“那名字太过隐讳,王爷也不曾叫起。还是称呼官名更妥贴些。”
“玉儿,似乎更加上口。那私下里我便就叫你玉儿吧。不过柳某厚颜一把,便以救命恩人之名要求你不许再对我的称呼后坠上神医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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