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鹏翘着二郎腿,嗅着香笼里点燃的阵阵松香,品着茶杯里上好的明前龙井,抽着南美洲过来的正经雪茄,身后的小莲轻轻给他捶打着肩背,一时间,感觉人生充满了无数的美好。
新生快乐,郑芝鹏。
不一会,他的‘结拜兄弟’闫云达终于算是来了,这货实质上就是郑芝鹏的一个狗腿子,靠着郑家手指头缝漏出来的一点生意混饭吃的主,生得头圆项短肥头大耳,小眼睛眯眯着一看就很猥琐,郑芝鹏实在想不通,前任怎么会和这种人成为莫逆之交。
“鹏兄弟啊,哎呀呀可想煞为兄了啊,听说你病了两个多月,可是给为兄急的呀,饭都吃不下去了,您看,我这都瘦了好几圈了。”说着还朝郑芝鹏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
郑芝鹏笑道:“劳烦哥哥担心了,对了,你给我带逍遥膏了么?”
“带了,自然是带了,好兄弟,为了庆祝你大病初愈,咱们去哪耍上一耍?我听说城南姑子庙里新来了一嫩雏,长得那叫一个清秀,虽剃了头发,却是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而且妥妥的是个良家,是你最喜欢的那种调调,我在咱们圈子里放了话,给兄弟留着呢,咱哥俩去办了她?佛祖面前行此风流事,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莫说这个,逍遥膏呢?”
“哦,在这呢。”
郑芝鹏将盒子里打开,里面将近有小半斤,不由笑道:“这东西好像一直都是我在吃,你却不吃,来,尝一口?”
闫云达神色一愣,马上笑道:“兄弟,你是知道的啊,哥哥我打小火力就壮,家里七贞公之后,百年来四代绯袍从无断绝,如今他家的徐本高还被皇帝赏识,进了左都督,在江南一带甚至于整个朝廷也都是盘根错节,树大根深,咱家与他们斗了多年,也是对他们心存忌惮,您……”
郑芝鹏闻言不由打断他并冲他道:“我知道他们势大,可我这两个多月来遭了多大的罪,你难道没看见么?这仇若是不报我还算是个爷们?我意已决,那个叫徐朗的,有他没我!明天就召集人手,杀向松江,老子要拿他的头盖骨做酒壶。”
“这……要不还是给龙爷写封信,商量商量吧。”
郑芝鹏闻言不由一阵气馁。
想都不用想,郑芝龙肯定不会同意,至少不会同意如此的大动干戈,顶多也就是借此事敲徐家一笔竹杠。
鬼知道郑芝龙为了招安洗白努力了多少年,遭了多大的罪,甚至因此不惜与十八个结义兄弟决裂反目成仇,现如今海上的大盗,除了荷兰人之外其实全是他当年的结拜兄弟,现在一见面就往死里打,徐家毕竟是东林党,关系又盘根错节的,对他来说,是不可能冒着得罪整个东林党的风险去帮郑芝鹏出头的,否则万一被扣个造反的帽子咋整?
毕竟明朝的骨气硬的都有些变态了,皇帝被抓了都没见他们服软过,郑芝龙的招安成功在大明简直就是个奇迹,几百年里倭寇中的独一份。
郑家,终究还是郑芝龙的郑家,他这个四爷能在杭-州城吆五喝六的也全都是借着郑芝龙的威风,郑芝龙不让干的事儿,保证连一条狗都不会跟着他干事。
可这仇要是不报他也是真憋得难受。
郑芝鹏不由沉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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